李慕华见娄晓娥真不知情,肯定说:“娄婶,做生意重要是诚信,我不能收下酬谢当没收过,这些东西现在对我来说太贵重,确实不该收。”
“进口的电器在国内是香饽饽,找个机会出手应该也不会亏钱,就是让你白忙活一场。”
李慕华笑着说:“不过你的心意我收到了。”
“当初没白冒险去你家报信,你父亲是位很出色的商人,娄婶你也一样,等我毕业,咱们以后会在商场上见的。”
见李慕华让她将电器倒卖出去,娄晓娥知道他这是真不肯收,便没再劝。
但又皱起眉头,不解问:“你读的大学非常不错,凭借你和你家的政治资本,你以后不去当干部?”
做生意的苦楚她清楚,不免有此问。
李慕华摇头浅笑。
“士农工商缺一不可,这话当初我和娄先生也说过,当时我就认定会有今天的改革开放。”
“现在国内经济太差、许多地方都落后世界太多,我当官没办法解决这些问题,只能经商搏一搏。”
娄晓娥身处香江十几年,自然更能看清楚两个地方的差异、展度。
“你说的没错,香江和内地真的不一样,我刚去的时候,比最山沟沟的里的人进四九城都稀奇。”
“这十几年香江还展的日新月异,反观国内——”
娄晓娥摇摇头,她倒希望国内能展起来,不过平心而论,她只觉得两边差距会越拉越大。
李慕华却笑着说:“我知道香江现在什么样,不过等国内展的时候,你更会知道什么叫日新月异。”
“希望如此。”娄晓娥笑着说:“不过国内就连投资环境都还尚不明朗,我还在观望。”
她还在犹豫,所以想听听李慕华的意见。
李慕华皱眉想了想说:“还得再等几年,你现在投资建厂不如去做外贸,那个投入小风险小,收入却很高。”
娄晓娥点头赞同,拿真金白银回国建厂她真不敢。
毕竟之前轧钢厂是她家的,她还是潜逃出去,回来都是被娄父劝的。
李慕华扭头看眼杨柳,又说:“娄婶,当年我第一次来你家,差点被繁复的装饰晃花眼,尤其是客厅那一颗桌子大的水晶吊灯,今天有点再想看看,方便吗?”
娄晓娥直接点头答应,让开位置欢迎俩人。
“本来就想请你们进屋坐坐,不过这十几年我家屋里从没维护保养过,又是一帮子粗人住在我家,东西早就破旧损毁的不成样,收拾收拾也只能暂住,待客都是怠慢。”
三人走进院子,李慕华指着楼前的空土坪说:“当年这里栽种不少花卉,还有……”
杨柳听着介绍,她虽然家世不错,不过幼时也是在大杂院长大,之后又是几年军营,几年学校宿舍、单位宿舍。
这种满是享乐主义的住房从没见过。
楼里确实如娄晓娥所说,虽然她回来之后请人收拾过,恢复几分昔日的样子,却仍如宝珠蒙尘,到处都泛着陈旧光泽。
东一处破损西一处破损,写写画画到处都是污迹,就连那颗硕大的水晶灯也被砸得不像个样子,只有孤零零的灯泡挂在屋顶。
约莫半小时后娄晓娥才将俩人送出门。
走在回去的路上,杨柳不由感叹说:“大资本家就是大资本家,家大到能迷路,里面确实像你说的,像皇宫一样。”
见杨柳还是对资本家有偏见,李慕华开解说:“不要总觉得有钱会享受就是罪,我希望人人都能过上这日子,应该为之努力。”
“而不是窝在狭小的大杂院里,很多人连工作都没有,吃不饱穿不暖的吹捧应该吃苦奉献,奉献的那点生产价值还根本没有意义。”
杨柳站住看着李慕华说:“李慕华同志,你的思想很危险呐!”
“难道你不想让所有人都过上大资本家的日子?”李慕华反问。
杨柳沉默以对。
李慕华又笑着说:“不止我这么想,邓公也这么想,所以才有改革开放,以后你慢慢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