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绣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摘星楼的某间客房里。身上的衣服没有换过,地上一个青瓷痰盂盆里,装满了她因醉酒后呕出来的秽物。
那一低头,那股难闻的馊臭味儿就直冲脑门而来,气味刺激得差点让她昏厥。
她连忙捏着鼻子喊了喊人,伙计阿齐闻声赶来。
“东家,您醒啦?”
“快,快把这东西拿出去。”
“是!”
味道确实不太好闻,连阿齐这种做惯粗活苦活的人也是捏着鼻子端出去的。
推开窗户,好不容易等屋里的怪味儿彻底散尽,赵锦绣这才敞开了嘴巴大口呼气,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像极了缺氧的金鱼。
等阿齐回来,赵锦绣连忙就把他叫到屋里问话。毕竟对于昨晚醉酒后发生的事情,她早已经记不清了。
阿齐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赵锦绣喝醉以后,刘止他们也没过多久就走了。看到东家醉倒在地,他和管家一起搀着她回了客房。
见她满身酒味,醉得已分不清东西,本想让隔壁房的张大娘过来帮忙替她洗漱一番,可碍于张大娘早已歇下,管事的和小伙计无可奈何,便也由着她这样醉了一宿。
“他们就这么走了?没说什么?”
赵锦绣纳闷的看着阿齐,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阿齐是个实诚的孩子,不会撒谎,只是一脸老实道:“没。”
“真的没?”
赵锦绣盯着阿齐的那双黑亮的眼睛,看得出他没有撒谎
,可还是觉得他自己的时候有些怪怪的。到底是哪里怪,她又说不出来。
阿齐不愿再继续被她质问,只能强忍着转移话题道:“东家,你饿不饿?要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吗?”
“吃什么呀,我哪还有胃口。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好。”
阿齐说完,就要出去烧水,到了途中,忽然又停了下来。回过头好比现代的知心大姐般对着赵锦绣说:“东家,不怪我多句嘴,你一女儿家,以后还是少饮酒的好。酗酒不仅损身伤体,更……”
说到这里,阿齐似有所顾及的没往下说,但从那满是关怀的眼神来看,他确实是为了赵锦绣着想。
“我知道了,只此一次。”
“嗯。”
见东家没有因为他的多事而恼怒,小伙子颇为欣慰的退了下去。
她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自己快要炸裂的眉心,心中亦是叫苦不迭。他们都以为是她愿意喝醉,实则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上一次在蹁跹楼,她为了报复刘止和司马煜,不惜以玩游戏的办法戏耍他们。谁曾想,这几个小肚鸡肠的家伙会如此记仇。
如今找上门来,赵锦绣知道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与其被他们掌握听后发落的主动权,倒不如自己主动配合他们上演一场苦肉计。至于他们能不能消气,也就只有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