迸溅开来的瓷器碎片,不小心划破了她的脸,鲜血立马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你又在发什么疯!女儿的脸要是毁了,韩城就该更不要她了!”
张夫人连忙让身边人去请大夫过来。
“娘,女儿疼……”丽娘不哭不闹,低垂着眼眸闷声说道。
“忍一忍就好了,你不要伸手去摸伤口,万一留下疤痕,你这辈子就毁了!”
张老夫人的语气里不免带上了几分严肃。
“原来,娘并没有像表现出来的那般疼爱我?是我现在不中用了,所以娘也要像放弃几个姐姐那样放弃我吗?”
张丽娘好似大梦初醒,突然觉得以往所有的一切都是水中花镜中月。
她早该知道的,娘向来不喜欢女儿,凭什么她又能例外?
不过是能帮她多争几分脸面而已。
想到这里,张丽娘低声
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
“小姐……”她身边的蝶儿一脸惊恐的看着她。
小姐疯了!
“小姐,你不要吓奴婢,小姐你一定会好好的!”
小蝶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上前抱住她。
“到头来,我身边真心待我好的人,竟然只有你一个……”
“混账!不孝的东西,怪不得县令大人也不喜你!还不赶紧滚回你的院子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张丽娘也不言语,双眼放空,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
“丽娘,你先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你要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娘不怪你。等会儿你大哥和嫂子就要到家了,你嫂子怀了身孕,不能被吓着……”
张丽娘心中寒冷一片,任由她娘平时说的再好,但真遇上事儿的时候,她永远都是排最后的那个。
“父亲也是这个意思吗?”她心里还有最后一丝期待。
“你一个外嫁女,我们能容留你在府中小住,已是格外开恩?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知道了。”张丽娘站了起来,决绝的门口走去。
“小姐等等奴婢!”蝶儿匆匆行了一礼就追了出去。
“你说话那么绝情做什么?万一她以后回到了韩家,你就不怕她咱们离了心,不帮着咱们?”
张老夫人怨怪一声!她对这个女儿有几分真情,可到底比不过自己利益。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已经成了别家人,哪里比得过自家人?
“她从小就是个蠢笨的,
也就你说她长得最出众,我才愿意多几分疼爱!”
折身回来找东西的张丽娘还没来得及进门,却意外听到了这番对话。
她如坠冰窖,全身都在发抖。
“小姐……”蝶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她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朝着担心她的蝶儿无力地摇了摇头。
然而屋子里的话还在继续……
“你再看看那个不争气的东西,都做了什么好事!她丢了县令夫人的位置,我不将她撵出去,已经是看在我们的父女情份上了!难道你还真想让她回来做个老姑婆,分走儿子们的家产?”
“我自然是没这个意思,但这事不是还没落实吗?咱们先把人给得罪死了,万一……”
“没有这个万一!她是从你肚子里爬出去的,是我的种!就算老子想打死她,她也只能给我受着,休想逃出本老爷的五指山!”
张丽娘心中的信念猛然崩塌,她无力地滑落在地上,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