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伸手轻轻擦掉女孩的眼泪,手指在她脸上摩挲,轻柔又珍重。
“林小枝,好像我总是让你哭。”
江燃哑着的声音里带了几分难受,他说话还是会咳,不过这会能喝水了,喻简便把水递给了他。
他抿了几口才继续,“之前说的那些话,其实并非都是意识不清醒的,我确实想对你说那些的。”
“没有任何人值得你放低姿态去告白,只有你自己是最重要的,即便是对我。”
他说的自然是在他昏迷之前,喻简对他的表白。
喻简用力抿了下唇,没应声。
江燃视线移开,声音低落,“抱歉。”
喻简大概已经知道他接下去要说的话了,心里刺痛,强忍着眼泪。
明明都快要哭出来了,却还是强忍着。
“江燃,你真的很过分,明明是你招惹我的,却又不要我了,还把自己弄的浑身都是伤地躺在床上,”喻简哽咽着,掐紧了手心,“你之前那个冷漠又高傲的样子呢?你什么都替我抗替我去承担,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知道我每次看到你受伤有多难受吗?”
“每次都说没有下次了,下次却还是照常受伤,我不想再这样了。”
江燃又咳了几声,“所以,你就不要我了吗?”
喻简简直没有想到,他还能这样倒打一耙,有些生气就直接说,“是,我不要再和你玩了,你说了以后不要再联系,那就这样吧,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我少哭点,你也少受点伤,对我们都好!”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这么硬气直白地说话。
一直以来,她都是内向软弱的,说话做事都会多想,会先考虑别人的感受,所以总是唯唯诺诺。
但是在江燃面前,她却总是被宠着惯着的那方,也让她不自觉地说话硬气了不少。
病房里气氛不知道冷峙了多久,江燃的声音才又重新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若是我说,和我在一起,你会死呢?”
喻简猛的看向他,“什么意思?”
江燃眼眸幽深,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就像是望不到底的黑洞。
“我总是做一个梦,梦里……你和我在一起,总是不得善终。”
他的黑眸注视着她,带着不可忽视的压迫,“我可能会喜欢上别人,你可能会嫁给别人,我们会成为陌生人,我们都会死,你会后悔的。”
喻简抖了抖。
心里却很清楚他说的是原世界的结局,世界运行后的结局,没人能够幸免。
他们都是主角光环之下的炮灰。
可是……
“那终究是一个梦啊。”
喻简清亮漂亮的猫瞳也不偏不倚地和他对上,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但眼神交织间所传达出来的意思,他们都明了。
江燃:“不后悔?”
喻简:“不后悔。”
江燃轻轻挑起了喻简的一缕丝,勾到她耳后,“日后若是后悔了想跑了,我可是会把你关起来的。”
他的声音又清又淡,却又带了几不可察的偏执与疯狂,不像是开玩笑。
喻简小心脏颤抖了几下,然后继续坚定地说,“我不会跑的。”
江燃:“记住你的话。”
喻简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