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和银红还有十几个亲兵很快围拢在谢斩关身边,那些包围过来的兵卒们没一个讨到好。
吕青慢慢把手背在身后,看向王聿祯:“好了,一手交钱,也该一手交货了。”他指向谢斩关,“只要我一个念头,他立刻就能冲出来,把他身边那几个小喽啰都杀了。”
于是王聿祯慢慢转过身,向自己的马车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说:“孙清溪呢?既然是要来接他的儿子,他不应该不来呀。如果来了,我不能略尽地主之谊实在是心里过意不去。”
吕青冷哼一声,跟在王聿祯身后慢慢向前走:“他一介凡人,还真不太敢在你面前露脸。”
王聿祯回头看了吕青一眼:“我身边最强的就是谢斩关,他本就打不过你,他现在都成了那个样子,你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就算我心眼子再多,手里也总得有刀子才能扎死人呀。”
吕青:“少废话,带我去找棺材。你现在还能活着,全都是因为你承诺会带我去找棺材,如果连这点用处都没有你也就该死了。”
王聿祯扫视了一眼附近密密麻麻的北川军:“可我的马车出不了那道城门呀。要不我给你画个图,你自己飞过去好了。”
吕青狠狠瞪了王聿祯一眼:“你当我傻吗?给我一张图,把我远远打发走,谁能知道你这妖女又要在城里搞什么名堂?”
聿祯撇了一下嘴:“那好吧,那就等着吧,等着什么时
候这条路被黑山军给杀干净了,咱们什么时候走。”
吕青疑惑地看向王聿祯:“你这人好生奇怪,刚才还要去找谢斩关殉情,怎么现在反倒这么气定神闲?你真觉得区区那几个人就能护得住谢斩关的性命?你也不怕我立刻抽走法力,谢斩关一刀就能把他们全都劈成肉块。”
王聿祯瞥了吕青一眼:“你不是觉得你了解世家子吗?我和其他世家子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刚才我也不是要去殉情,只是在给自己找一个体面的死法。你这人话这么多,你究竟要不要跟我去找棺材?如果你真是不急,那我也不急了,咱们两个一起等着,路被杀通了再出门去吧。”
吕青无话可说了,转过身扬起手,看样子像是要扫掉漂浮在半空的灰尘。
王聿祯再一次把双手拢在腮帮子上,放声大喊:“中路变两翼!中路变两翼!”
这两句中启话喊出去,附近有两个一直无所适从的旗令兵立刻打出了旗语。
并不是他们多么信服王聿祯,而是在将军已经失智,其他将领各自为战,没有人下达统一指令的情况下,旗令兵看着战况混乱都心中慌乱,想做些什么可又不知该做些什么。
如此情境下,夫人突然给出如此明确的指令,两名旗令兵几乎是没有经过思考直接就把命令打了出去。
黑山军各个底层带队的伍长们方才看到了谢斩关迷失了都心中一沉,仿佛失了主心
骨,现在所有的战斗几乎上都在靠着本能硬撑,他们大多心里都做好了舍生取义的准备。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忽然收到旗令,就好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人活着谁愿意死呢?
转瞬间,黑山军都就给出了反应,聚集在城门线上的中路军纷纷向两旁撤退。
听不懂中启话,也看不懂黑山军旗令的北川士兵们都有些懵,怎么打的好好的黑山军忽然就撤了。还把中间这么宽大的坦途让给了他们,难道是邀请他们直接去攻击黑山城吗?
吕青看了王聿祯两眼,意味深长地冷笑了两声,紧接着挥出一道几乎肉眼可见的寒流,所过之地草木皆冰,那些没有撤离的北川军被寒流正面击中,所有的人眨眼间变成了冰雕,脸上细微的表情、扬起的发丝、粘在肌肤上的沙砾全都被定格。
那些没有及时撤出中路的黑山军也有数人伤亡,还有好些撤离不及时以致手脚也被寒流击中瞬间失去了知觉的人,身旁的同袍若是大力拉拽他们,被冻硬的手脚就像是瓷器那般碎裂了。
沸沸扬扬的沙场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吕青回声看了王聿祯一眼:“现在可以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