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隐隐感觉到不太对劲。
虽说之前他们就看出来,严廷季这场文会是有备而来,试图挽回自己的名声。
然而,这个金家五公子的出现,却是实在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恐怕他们的老师施阁老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金氏一族做为流放的囚犯为何会出现在京城?
严廷季真的那么大胆,敢把罪犯之子藏起来吗?
真相已经不言而喻。
严廷季如此正大光明地把人找出来,恐怕也是那位的一种暗示,一种警告。
警告的对象当然不会是他们,而是——
就在这时,江凛的声音不由提高:“就算你是金大人的儿子,你所说又有何证据?”
金宣像看傻子似地看着他:“我就是证据,我那被丢进深井里的娘就是证据。”
他抬起自己的微跛的一只腿:“我这只被金大人公子打折的腿就是证据,还有翠竹楼那些可怜的女子也是证据。”
“还有,你们这些公子哥不是时常看到我大哥给我吃的,我拒绝吗?你们当中应该有人闻得到那些食物是什么味道吧?”
他话一出口,客人当中有几分富家公子,脸别扭地转到了一边。
他们当时的确闻到了那些吃食味道不对,但谁也没去往深想,也没敢去追究金家大少爷,给这五弟送的是什么吃的。
金宣看着这几个人冷笑一声:““如果这些你都不相信,也可以去金家地窖里看看那些官银。”
就像老天也在帮他证明
一般,山庄外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人们不由自主地朝着同一方向看去,就见一队穿着蓝衣小帽的番子,抬头挺胸地走了进来。
这些人的出现,让山庄内很多人都愣住。
东廷,一个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现却已名存实亡的机构。
曾经,他们与乌衣卫分庭抗礼,同为朝廷特务机构。
乌衣卫有监察百官之责,而东廷长官一般都是由皇帝信任的内官担任,其中一项职责便是监察乌衣卫。
这么一个圈转下来,看似皇帝把权柄和朝臣紧紧地握在了手里。
可物极必反,东廷作为皇帝最信任的一把刀,手中的权柄越来越大,渐渐已经失去了原本其存在的意义。
中宗皇帝时期,东廷权力达到最颠峰,他们柄笔批红,掌握朝政,上到内阁首辅,下到地方百官,都可由东廷升迁削夺,他们手中甚至还握有兵权。
最后竟然意图染指皇位,连帝位的继承都想要左右。
所幸,最后他们输了。
先帝一继位,便开始清算东廷。
虽然现在东廷依然在,但已形同虚设,连拔了牙的老虎都不如了。
平日都是一些得罪了人的太监,乌衣卫被发配到了那边,在宫中看到了人,跟孙子似的,不复当年的威风。
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又看到了一群东廷番子。
而且看这些的神情风貌,一个个精神抖擞,哪里像是失意无势的样子?
这时,为着的一个明显不是阄人的男
子恭敬抱拳,面向严廷季:“严大人,属下在罪臣金忠海宅邸中发现一地窖,在地窖中发现官银五十五箱,上面所属序号标志,与国库遗失官银一致,现金宅已经东廷控制,大人请吩咐。”
一石激起千层浪。
果真在前户部尚书的宅邸下搜出朝廷丢失的官银的震惊,已经把东廷突然出现给盖了下去。
就连江凛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一副不敢置信地瞪着眼睛,堪堪扶着桌子呆站在那里。
似乎有些接受不了。
那两个被明贤州拦下来的人,终于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今天这场文会,恐怕不单只是严廷季为澄清自己,挽回名誉而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