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叶无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伙计立马夸张惊呼起来:“呀!头疼就更不能喝了!这玉露白后劲大,一杯下去,怕是明日晨起这头疼会更严重了。”
扎那其鄙夷地白了伙计一眼,心觉这中原人真是娇弱又矫情,再烈的酒,也没有一杯喝下去就让人头疼成那个样子的道理。
叶无孑对他来说,已经可以算得上让他觉得值得尊重的女子。在他的眼里,像叶无孑这样的女子,该是比男人还要强悍的,最起码要比中原那些弱不禁风只会埋头死读书念之乎者也的酸腐书生要强上百倍,怎么也不会被这么一杯酒打垮!
扎那其将酒杯直接塞进叶无孑手中,认真道:“你先尝一口,若觉得不合口味,便不必喝了。你要还觉得头疼,一会儿我叫人寻个医者来,给你开些药,明日就不会头疼了。”
叶无孑望着手中被斟满酒的酒杯,抬头看了看恢复一脸热切的扎那其,又悄悄看了看身边的伙计,一言难尽,又无可奈何,总觉得这酒哪怕是鸩毒今天也得喝下去了。
索性,一闭眼,举起酒杯就往嘴里灌下去。
身旁的“伙计”这可看不下去了,故意看似无意地将酒壶弄倒,酒壶滚落在地,“啪叽”一声摔得稀碎,酒香四溢,同时酒液也溅得到处都是,毫无意外地染湿了叶无孑的衣裙。
伙计忙蹲下,用自己衣袖擦拭叶无孑衣裙上的酒
渍,不住口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看我真是该死,竟然打碎了酒壶,惊扰了两位贵客!我真是太该死了!”
叶无孑也放下酒杯,蹲下来去捡地上的酒壶碎片。
扎那其一看急忙跑过来,攥住叶无孑纤细的手腕,温情脉脉道:“让我来。你这纤指玉肤还是不要伤到的好~”
叶无孑挣开他的手,礼貌却淡漠道:“多谢。”
扎那其并没有因为叶无孑态度的疏离而感觉不悦,反而注意到那个在他眼里十分上不得台面的“中原伙计”还在不遗余力地给叶无孑擦着衣裙,不客气地将伙计拎到一旁,不忘斥道:“叶姑娘岂是你这种人可以随意触碰的?”
自己刚要动作,却蓦然注意到手指上的戒指居然变了色,瞳孔一震,缓缓起身,注视了戒指片刻,突然面色变得冷寒,扬起手臂,手掌在空中清脆地拍了三声,随即一众护卫从门外蜂拥而入,个个神情激愤,颇有敌意地盯着叶无孑和那个伙计。
扎那其随手指向伙计,“将这个刺客拿下。”
护卫们手中弯刀出鞘,气势汹汹地向着伙计压了过来。
叶无孑几乎本能反应,侧臂展开,大半身挡在伙计身前,丝毫不畏惧其威势,声色有力,字字清晰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见叶无孑如此义无反顾坚定维护伙计的样子,扎那其再次眯了眯眼,意有所指道:“你为何如此维护他?难不成你认识
他?”
叶无孑回望“伙计”一眼,脸上没有丝毫动摇之色,反而愈发坚定道:“我只是希望你们先把事情弄清楚,不要冤枉无辜才好。”
扎那其冷哼一声,“冤枉无辜?他在酒中下毒,一进门就撺掇着要我喝,却想尽办法拦着不让你喝,我很难不将叶姑娘你与他视为一伙。”
举起自己变色的戒指晃了晃,“这,就是证据。”
叶无孑早就在伙计一进门的那一刻就识破了韩策的伪装,本想不动声色配合他将戏演下去,怎么也没想到,他给自己弄了这么一出。
扎那其望着叶无孑身后的韩策,凛冽的眉目一拧,厉喝:“把这个刺客拿下!”
一众护卫再次举刀向前,大有叶无孑不避开也连她一起砍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