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侯爷还在京城之时,还能压一压她。
后来父子离开京城去了边关之后,没有了约束的沈老夫人,越尖酸刻薄。
这短短的数十年,将武安侯府弄得鸡飞狗跳,家都差点散了。
先是祸害了自己的子女,甚至是如意的后代也不放过,娶妻不贤,当真是家门不幸。
“怎的,不说话是哑巴了不成?夜儿,从前你是最孝顺的,从不忤逆母亲。你就不该娶了那个粗俗的女人。你放着京中那么多温柔贤淑的女子不要,偏偏看上那个男人婆?看看如今你都变成了什么样了……”沈老夫人越说越上头,指着沈君夜,手指都戳到他的脑门了。
“云英是我的妻子,母亲处处看她不顺眼,说到底是嫌她门第太低罢了。你怪我对你不孝顺,你还想我怎么孝顺?我第一次带云英回来,你就用了那下三滥的手段,想让我和尚书家的女儿生米煮成熟饭,离间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好在,我们之间足够信任,否则早已经妻离子散。”
“母亲,你口口声声指责,孩儿不孝,如意反叛,三弟忤逆,那么请问这些年你又做了些什么?”
“你识人不清,引狼入室,害得侯府几乎四分五裂。你错信外人,害得如意流落他乡,吃尽苦头。你不思悔改,变本加厉,害得三弟名尽毁,甚至被皇上禁止参加科举。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你可有尽过地半点侯府当家主母之责?你可有尽过半点母亲之责?”
向来沉默寡言的沈君夜,突然就爆了。
在宅子那里见到了瘦骨嶙峋的妹妹,听到了秦老太说起,沈家又是派人逼亲嫁地痞流氓,又是派杀手欲夺人性命的经历,他做为一个旁观者,都觉得无比心寒。
自己这个三弟,曾经也是一个惊才绝艳的少年。
如果不是遇到九王爷司珩,恐怕他的人生已经从骨子里腐烂掉了。
更不要说,当年他第一次带着自己的妻儿回京之时,母亲不止当众给了妻儿各种难堪。
更是昏了头竟然以沈府的赏花宴之时,给他下了迷药,试图将他和对他有意思的尚书之女凑到一对。
还好及时现,没有酿成大错。
从那之后起,这个是非不分,百般计算的母亲,在他的心里就死了。
好在他不常在京中,倒也不用日夜面对着沈老夫人。妻子又是个直来直去的性格,倒也没有吃上大亏。
沈老夫人即便这样,却仍未死心,和自己的儿子有仇似的。
竟然买了两个貌美如花娇娇柔柔的女子,千里迢迢的让人送到边关来,美其名曰是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后来那两个女子,自然是被打走了。
母子之间的那点情分,经过一桩桩荒唐之事,早已经彻底消磨掉了。
“你……你竟敢这样对母亲说话,你这是大逆不道!你给我跪下!”沈老夫人理亏,只能摆出母亲的身份来强行挽尊。
毕竟沈君夜说的都是事实。
“我还没有死,夜儿今日对你如此,不都是被你逼出来的吗?夜儿,你坐下。凌儿,去请祠堂请你大哥过来一趟。”
沈老侯爷无视沈老夫人的怒火,淡声吩咐两个儿子。
他的袖中还握着刚刚得来,沈老夫人准备秘密传到六皇子府中的信件。
此时,沈老侯爷脸色冷凝,心里头已经有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