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生抬头瞥了此人一眼,冷笑道:“你又是谁?”
宁征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周围那些如同废物般,自始至终都不敢向前半步的守备军,心中升起了一丝失望。
“在下宁征,无官无爵,身无半点武气灵意,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夏生没有说话,只是再次抬起手,向着肖府的另外一个方向,激了第二道剑气。
见状,肖震握着剑柄的手掌仿佛已经快要渗出血来,但他还是没有勇气将佩剑从腰间拔出来,他身上的明橙色剑气在夏生的压迫下激烈震荡,仿佛随时都会崩碎,他的心中仍旧抱有最后一丝侥幸,甚至不曾下令让守备军对夏生动围杀。
即便那根本阻止不了夏生的疯狂,但至少,可以为他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
便在这时,宁征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我不知道夏公子为何会怀疑我家大人与令尊的失踪有关系,但我希望夏公子能听我一言!如果你今天真的毁了这座府邸,杀了肖大人,那么你便成为了朝廷钦犯,或许你不在乎,但如果朝廷对你布通缉文书,接下来你在大缙王朝将会便得举步维艰,又如何寻找令尊下落呢!”
夏生抬起的手终于向下垂了三寸。
他转过头,开始正视这位陌生人,开口道:“你想说什么?”
宁征在心中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先,我还是想要重申一遍,令尊的失踪,与我家大人没有任何关系,这一点,我可以作证!其次,如果夏公子真的心系令尊大人的生命安全,希望早日找到其踪迹的话,我想,肖大人反倒可以帮忙,利用官府的力量,与利用个人的力量,大不相同!”
不等夏生拒绝,宁征便紧接着说道:“而且,你的手中已经有了小四,如果你真的想要拿走肖大人的性命,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只需日后将其交给秦姑娘,或者康大人就可以了,不是吗?”
夏生轻轻眯起了眼睛,没有回应宁征的这番话,而是反问道:“我很好奇,刚才肖勇还活着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出现呢?”
此言诛心!
然而,宁征脸上的神色却依旧如故,他甚至没有转头去看肖震眼中的惊怒,而是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因为他该死。”
宁征的此话一出,举众皆惊。
但他却并没有丝毫为自己辩解的意思,而是继续对夏生说道:“据我们收到的消息,令尊是在昨天早上的时候失踪的,距离此时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可以说,我们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搜查时机,如果夏公子执意再做无谓的耽搁的话,情况只能变得越来越糟。”
夏生突然笑了:“问题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呢?”
宁征很认真地看着夏生,郑重其事地说道:“因为我是一个很怕死的人。”
夏生脸上的笑容就此一滞,因为他突然觉得,这是一个最好的理由。
于是他轻轻点了点头:“如此,很公平,若是日后我现你骗了我,那么我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
宁征拱手行了一礼:“理应如此。”
这番谈话就此而终止,前后所用的时间,还不到半炷香,但宁征却做到了连肖震也无法做到的事情。
他保住了肖府,保住了肖家全家上下十几口性命,也保住了在场这些守备军将士。
可这还不够。
下一刻,宁征转过头,恭声对肖震道:“我刚才的那番提议,不知大人可否应允?”
肖震身形一颤,看了看自家儿子那具残破的尸体,又看了看夏生身上那两层宛如天蛰的神圣光辉,仿佛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点了头。
“保护镇上民众的生命安全,本就是肖某的职责所在。”
宁征满意地点点头:“既然如此,还希望大人即刻下令,让守备军全力配合夏公子,搜寻其父亲的下落。”
肖震虎目含血,慢慢转过身去,开口道:“此事,便全权交给你来处置吧。”
说完,肖震再也不做顿留,慢步走回到了府邸之中,那萧索的背影,显得无比的凄凉。
宁征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随即对众人说道:“行了,都回守备府中候着吧,随时准备听从调令!”
“是!”
做完这一切,宁征这才转回身来,对夏生道:“夏公子,可否换个地方聊两句?”
夏生神色复杂地看着宁征一眼,点头道:“好。”
……
一刻钟之后,在万福楼二层的雅间内,夏生与宁征两人相对而坐桌上却是空无一物,甚至连一杯茶水也没有。
对此,宁征丝毫不觉得被怠慢,因为夏生肯与他当面交谈,便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尊重了。
现在他唯一需要做的,便是向夏生证明,自己配得上这份尊重。
所以宁征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便直奔主题。
“我想请教夏公子,你为何会认为令尊失踪一事,与肖大人有关呢?难道仅仅是因为小四的证言吗?”
夏生点点头:“如果不是因为小四用安魂草给秦嫣下了药,我爹不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