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顾名思义就是中土南边的大荒,此刻坐在青铜马车中,穆行云边吃瓜子,边好奇的四处看着,她身边放了跟她个头差不多大的包袱,是临走前智卿准备的,希望她与楚少珩一路上能相互照应。
照不照应的先不说,这袋子零食,她是照单全收了,宝贝一样放在自己旁边。
窗外是白云皑皑,脚下是中土的万里山河,穆行云美滋滋的想着,身边有励江流这样的符师就是好,一说要出远门,青卷上大笔一挥,就召唤出这么一辆四平八稳的青铜马车,几人舒舒服服的坐在青铜车上,也省了从东都城到南荒这一路上用腾空术御风飞行的奔波劳碌。
只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对面坐在角落里的那个人。
她嫌弃的看着那人,“我们去南荒是办大事呢,你半点修为没有,跟着干什么!”
临走前,为防止御天神霄宫的人报复清风楼,楚少珩下令暂时关了清风楼,让凌绝宫的人在城中暂避风头,而陶福旺的底细智卿也并未调查出来,这人是善是恶,是哪里来的人,暂且都不清楚,她死活不肯再跟着智卿,知道励江流心软,抱着他一通惨哭,终于是混上了通往南荒的青铜马车。
他不知何时偷了一把瓜子,正坐在励江流身边舒舒服服的嗑着瓜子,听到揶揄声,不屑的说:“挨,这关你什么事,我是励少侠的小厮,他去哪儿,我自然都要跟着的。”
“可你的励少侠是跟着本姑娘我的!”
“那我不管,反正我要跟着励少侠。”
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穆行云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人,不去找找自己的家人,跟励江流非亲非故的,偏要天天缠着他,给他添麻烦,东都城的城墙都没你脸皮那么厚!”
被说到痛处,陶福旺炸了毛,“别以为我不知道,励少侠这一趟去南荒不就是为了帮你找个什么丹吗?你没给励少侠添麻烦?”
“我呸!”穆行云气愤的把手中的瓜子拍到座椅上,这除了死缠烂打一无是处的货,待此事毕,她非得好好教训一顿才是。
听两人嚷嚷了一路,励江流抬眸去看陶福旺,现楚少珩也在暗暗观察他,两人对视一眼,皆不语,却自有一番暗流在眼波之间往复。
过了许久,青铜马车停了下来,穆行云感觉身体突然一轻,于是挑开窗户往外看去,窗外白云叠嶂,车子似乎正在急的下降。
“咦,怎么回事,车子下降了。”她提醒众人。
闻言,励江流也凑了过来看。
“我们到中土和东海的边界了,过了东海就是西荒,然后是南荒,东海之上不允许飞行,看来要坐船才行了。”
几人闻言跟着他走了出来,就看到眼前是一座高耸入云,通体黑的山。
励江流指着那座山,道:“此处是南禺山,是泰安州最南边的一座山,与东海相接,翻过这座山就是东海了。”
众所周知,中土大地被分为九州,豫州居中,剩下八大州按照东西南北的方位,分别是,泰安州,扬州,西番州,凉州,云雷州,百越州,瀚海州,冀州。而这泰安州便是在中土的最东边,与东海交界。
“得先过了御天神宵宫的结界才行。”楚少珩沉声道。
穆行云说:“江流就是开结界的高手,有他在,岂不是刚好?”
楚少珩摇摇头,“御天神宵宫的结界可不一般,是王天卿亲自设的,已经守护了中土近千年,普通的破解之法恐怕没有什么用。”
中土与四海,四大荒之间,一直处于微妙的平衡之中,为了防止外族入侵,除了位于正中的豫州外,其他八大州的边境皆有军队和御天神霄宫的结界防护,若要出境入境,需得有御天神霄宫的文书才可以。
励江流点头赞同,“数千年来,中土虽然朝代更迭,但是御天神霄宫的地位却从未变过,神霄宫宫主一直以大国师的身份自居,掌控中土的神权,境内所有修士皆要听他号令,宫内弟子和九州内的信徒,更是成千上万,听说宋国的建立就是他一手扶持的,当今圣上也要看他的脸色行事,咱们想轻易破解他的结界出境,恐怕不行。”
想到御天神霄宫有王意虎那样的角色,穆行云顿觉不屑,“那又怎样,凭咱们三个人,还能闯不过去?”
“不行!”励江流率先否定了她的提议,“咱们两个是无名之辈,得罪御天神霄宫也无妨,大不了以后躲着他们点,但是楚宫主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手下宫人数千,他若与御天神霄宫正面对抗,势必会为凌绝宫带来危险,我们不能兵行险招。”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然咱们还是回去吧。”陶福旺小声提议道,但是众人很自觉的直接忽略了他的提议。
楚少珩突然从怀中拿出一个手指粗的竹筒,对着天空一按,竹筒中一支飞剪嗖一下冲上了天空,带出一条细细的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