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师父啊,在忙吗?我有事要问一下师父。我在网上请的三清祖师像到了,可不会开光啊,请教师父这要咋做?”白纯风很快就连通了师父的电话,梁立峰道,“纯风啊,你可以叫你大师兄帮忙开光啊?他是见过我开光的!”
白纯风瞄一眼房无依,见他老神在在地抽着烟呢,便回答梁立峰道,“问了呢,大师兄说他也不会!所以我就来请示师父要咋弄了啊!”
“那好吧,你把手机递给你大师兄,我来告诉他咋做?”白纯风把他的手机递给了房无依,“喂,师父,这神像开光要咋弄呢?”
梁立峰在电话里说道,“你把祖师像装脏之后,然后给祖师爷上三炷香,再捧着祖师像在香上左三圈、右三圈的绕三下,就可以了!”
房无依回道,“就这么简单?不会吧!”
房无依之所以有这样的质疑,是他见过师父在赵蒙根那里给神像开光仪式的,可没有这么简单啊。那又是念咒又是用朱砂去点、用光去照的,没这么简简单单绕过三圈就成的呀。
“怎么,你不这么做,难道要师父飞来桂林亲自开光啊?往返机票谁出,你来出啊?呃,就这样吧!”房无依瞬间无奈,“那好吧,我就按师父说的办吧。你还要给二师弟说点什么吗?我好把电话递给他!”
“不用了,挂了吧!”梁立峰自己先把通话挂了。
房无依把电话交回白纯风的手里。“大师兄,师父咋说?”
“咋说?说是将祖师像装脏之后再说啊!”
“那就是明天喽,明天买来装脏物品再安座,对吧,大师兄!”
“是这样的!”房无依隐藏了梁立峰说的简易开光法,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白大嫂看到他们的事终于消停了,再次开口道,“大师兄,你跟我来,我给你看看佛像在哪?”
这回白纯风没有阻止,只是恶狠狠的盯了白大嫂一眼由她去了。房无依以为白大嫂说的佛像,大概应该是在卧室里吧,哪知白大嫂却把他带到了厨房里。房无依直皱眉,心里道,“这厨房烟熏火燎的,佛像咋能安在厨房呢?这不瞎搞嘛,难不成是灶神?”
然而当他进入厨房外间之后,白大嫂掀开一个挂帘,里边还有一个小空间。白大嫂把灯打开,房无依便看见了一尊木质弥勒佛放在了冰箱上。除此之外,既无供品,也无香炉,啥啥也没有。
心头的对话就再次响起,“这白嫂,白大嫂也太虎了些?口口声声说自己信佛,却是半分尊重之心也无!难怪白大哥会那样对她,整个一不着调、活该讨骂的大妈呀!”
白大嫂见房无依只看不吱声,便问道,“大师兄,你觉得合适吗?放这儿?”
房无依脑袋里突然冒出一句老家的脏话,“龟儿子的,这不就是割卵子敬神~神给得罪了,人也死了嘛?哪有这样瞎整胡搞的!”但这话也只能在心头嘀咕。不管咋说,那白大嫂再二,再怎么不着调,那也是白大哥的媳妇,也是个女性不是?
只得说,“大嫂,你把这尊弥勒佛抱下来吧。本来笑眯乐呵的一尊笑弥勒,被这油烟给造的,笑得比哭还难看!”这话虽然没有他心里的对话粗俗,却也把所有的意思都讲明了。那白大嫂再是听不明白,抱下来这三个字还是听清楚了。
于是她去找凳子,毕竟个子矮,不上凳子那是抱不下来的。
看到这有人可能会疑惑了:房大师,你个大老爷们不去援援手,这举手之劳的事,为什么要一个小老太太找凳子来做呢?你说,是不是摆谱,摆那什么易经大师的谱,不应该吧?
如果大家真这么认为,你就错怪这房大师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是其一。其二,谁造的因,就该谁来受这个果,凭什么这样的因果让房大师来承担呢?这是他要白大嫂长点记性的做法。
所以,他才不会去亲自动手呢,只是在边上看着,别让白大嫂摔着就是。
白大嫂把那弥勒佛给抱了下来,房无依接住,然后对白大嫂说,“白大嫂啊,你最好是找点水把佛像给清理一下。当时你是咋想的,咋还把佛像放厨房的冰箱上了呢?”
“这不,外边没有地方摆啊。以前我们这里人来人往的,怕人笑话,所以我就摆厨房里来了。大师兄,这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啦,而且问题还很严重!”房无依很严肃地说。
“啊?大师兄,有啥问题?你大嫂没啥文化,你学问那么高,你可得跟我说说要咋整!”
房无依道,“大嫂,先我问你,这尊弥勒佛你找人开过光没?”
“开光?没有,我是在一个夜市摊上随便买的!当时只是觉得这尊佛笑的很开心,就买来了!”白大嫂很认真的说道。
房无依吁出一口气,“幸好没有开光,充其量也就是件工艺品罢了。若是从寺院里请来开过光的,那你就摊事儿了。”
“哦,这要怎么讲?”
“因为被高僧大德开过光的佛像,它就具备了灵性,有了佛法、佛光的熏陶和加持。所以,供奉者就应该心存敬畏、尊敬之心;将佛像请回家里,择坛供奉,享受水果、鲜花、香火的供奉。佛菩萨也是需要干净的。你说,你把它摆在厨房里,受那血肉之食所累、烟熏火燎之苦,这佛菩萨能高兴吗,能护佑你吗?”
“对对对,大师兄说的极对。我说呢,为什么我总是头疼、心慌、气短、胸闷、脾气大啊,与这个有关吗?大师兄,是不是佛菩萨在惩罚我呀!”白大嫂有些惶恐地问。
“当然啦。不过菩萨慈悲,可能不会与你计较,但保不齐那护法神,看不惯你这样的无知行为,略施惩戒是有的。
还有啊,弥勒佛是未来佛,对应人世间代表护佑你的后人。我想,你的子女目前的运势恐怕也不太好吧?”
“对对对,我家姑娘自从辞职回家生娃,两年了,外孙都两岁了还找不到工作,是不是也是因为我的错误给耽误了哇!”房无依说一句,白大嫂就自动脑补,把家里人的不顺归咎于这件事情上面。
弄的房无依心里直犯嘀咕,“奶奶的,早些时候干嘛去了!”嘴里的话却是,“可大嫂你把未来佛他老人家搁冰箱上,更是犯了大忌啊。那冰箱的五行属什么呀?属火。外冷内也冷啊,需要火来加热制冷对吧。但把佛像搁这儿,那就是继续让弥勒佛坐冷板凳啊。他老人家心头时常在想:这啥时候能接班啊,老是盼啊、盼的,啥时候是个头啊?”
房无依这通解释,是既通俗又有画面感,仿佛在讲一个熟人的遭遇,说的来让那白大嫂眼泪就快淌下来了。“哎呀,大师兄,我这罪过是不是太大了,犯了特别特别大的大错误了啊?”
“是啊,要么不供佛,要么好好供。没有你这样瞎供、还不尊敬地去供的!”
“我明白了,难怪老白总是对我呼来喝去的,这看不惯、那看不惯不说,也不让我插手他的事情,这算不算坐冷板凳?嗯,肯定是了,原来原因都在这里呢!”
“呵呵,白大嫂明白这一点就好了。好在这尊弥勒佛没有开光,还有逆转办法,赶紧去清理一下佛像吧!”
“行行行,大师兄我知道了,您先去忙吧!”
房无依回到客厅,白纯风问道,“大师兄,看完了,啥感受?”
“啥感受?呵呵呵,白大嫂的确有些草率了啊!”
“草率?你是说她把佛像放厨房冰箱上的事嘛,这可不是草率啊,那纯粹就他娘的瞎搞啊。虽然这佛啊神的我不如大师兄你懂啊,但我起码知道尊敬、尊重是吧,可这死婆娘她不听啊。还说什么,说什么这屋除了卧室她占了一半,全地盘唯一属于她的地盘的就是那厨房,是她说了算的地方,我管不着。你说我还管么,嗯!”
白纯风是既气愤又无可奈何地说出了这一番话。江心月也笑了,悄然说道,“大师兄,说句不好听的话,这大嫂也真是欠揍啊,听不进别人的话不说,还特别的固执。我有时候也劝白大哥不要当作那么多的外人说她,可这,过一会就又会犯错,气死你!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