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想到所有人,唯独想不到来帮她的,竟然是楚行简。
楚国是南枭的附属国,早就巴不得脱离南枭的控制了,而且楚皇前几天才断了气,按理说,楚行简作为新皇理应在楚国主持公道。
魏行知来不及多说一句,楚行简朝她笑了笑。
这一场,因为楚国援军赶到,西蜀和蒙丹措手不及,一时没有准备,没法再往前一步,只能无奈退后。
一直到傍晚,西蜀和蒙丹才尽数退去。
魏行知等人都坐在房中,她看着身上挂了彩的楚行简道,“你父王的事儿?”
楚行简脸上并无多余的表情,“年前的时候,我不是就说,我父王时日无多了吗,也就这几天的事儿。”
“那你?”魏行知欲言又止。
楚行简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如今是楚王,不为先王办丧,是不孝,又带兵支援你,是背叛了楚国上下。”
魏行知皱着眉。
楚行简边往胳膊上缠纱布边道,“也没什么,你知道的,我志不在此,我打算等赢了西蜀和蒙丹后,就把楚国彻底的交给你,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会让楚国的子民过得更好。”
魏行知敛了敛眸子,“你早就存了这样的心思了。”
“嗯。”楚行简抬头,眼里毫无留恋,“你记得当初我行至丹阳时的模样吗?”
眼里有光,少年面前是坦荡之途。
可在楚国的皇宫里,日复一日的过着令他厌烦的生活,他明白,这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有人能帮他脱离这样的苦海,那么他愿意。
“你父皇死前,并没说什么吗?”魏行知问道。
楚行简迟钝了片刻,才道,“没有。”
魏行知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是不想多说,便没有再问。
“你先休息,我去外面守着。”
魏行知方推开门走出来,蒋正阳就赶着过来说,“将军,将军,周公子……周公子不好了。”
她眉心一跳,撒腿跑了出去。
万俟谦站在床边,伸手按着周汉不停乱动的身子。
他瞥了一眼在锦盒里翻腾的母蛊,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可不好。
母蛊跟子蛊分离时间太长,再这么闹下去,非得把这小子疼死不可。
“怎么回事?”魏行知看着周汉疼的抑制不住的撕咬嘴唇,青筋暴动,浑身泛着青痕,脸色又白的像没有温度的尸体,心像是被揪了起来一样。
“阿知……阿知……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周汉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原本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此时却脸颊两侧凹陷下去。
魏行知掰开他的手掌,看着指甲戳出来的血洞,忍不住眼眶一红,“你再忍忍,我已经在找大夫了……你再忍忍。”
周汉忍着握拳的冲动,有心想把魏行知的手甩出去,然而却终是不舍得伤她。
“阿知,我从来没有一天,这么怕死又这么想死……我怕我要是真的死了,你不相信马淮和阿烊,以后跟谁说话啊,以后出了事,还能相信谁啊,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最怕疼了,你知道的……”
魏行知吸了吸鼻子,“你胡说,你不怕疼,你被狗咬的疼哭了都嚷嚷着不怕疼,这才哪到哪啊,你说得对,你要是都死了,我还能相信谁呢……”&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