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卿再也憋不住笑意,大声笑了出来。
冤家路窄。
来人正是自己的仇家,户部侍郎苟获。
沈慕卿这一笑,苟获与车夫都望了过来。
车夫这才回过神来:“少爷,方才就是他们使得什么妖法把雷招过来的。”
苟获一脸疑惑,分明不信沈慕卿与苏老头有驾驭天雷的本事。
不过仇家见面,分外眼红。
“苟侍郎这是又得了一份柴碳司的差事?真是黑的俊俏。”
沈慕卿言语中无不透露着奚落。
迎着沈慕卿戏谑的目光,苟获镇静下来:“原以为帮盛京的子民除了个祸害,没想到你还活着。还真是祸害遗千年呐。”
沈慕卿抿着薄薄嘴唇,似笑非笑。阴柔的眼神睥睨着他。
“苟侍郎好雅兴,光天化日裸着身体
游街。你自诩容貌无双,且让大家瞧瞧,是不是下面那只眼睛都是双眼皮儿的。”
早被这动静吸引过来的众人轰然大笑。围着苟侍郎指指点点。
苟获闻言,气急败坏的拉过车夫,扒下车夫身上的衣服,胡乱套在身上。
车夫拉拢着脑袋任由他施为不敢吭声。
苟侍郎知晓今日虽失了颜面,但再跟沈慕卿斗下去。恐怕丢的就是朝廷的颜面。
“走着瞧。”
丢给沈慕卿一句场面话。愤然挥袖离去。
“你干的好事!”
沈慕卿看着身后的苏老头怒道。
苏老头搔了搔乱糟糟的头发:“不关我事,不关我事。”
一脸看戏的神情让沈慕卿气不打一处来。
都督府内的一处院落。
大都督沈寻像是早料到今日有客到来。
面前的案上早备好了一应瓜果酒菜。
“苏先生来盛京有十年了吧。”
沈寻将斟满的酒杯推了过去。
“好酒啊……”
苏老头也不忙着回话。端起酒杯先是嗅了嗅,闭上眼一脸陶醉。
杯子空了之后,他意犹未尽的咂了咂舌头。
“十年。”
苏老头又抓过酒壶自己斟满。
“永安七年的时候,那场文字狱,苏先生首当其冲。自此之后,苏先生远离庙野,过起了闲云野鹤的逍遥日子。说实话,我还当真羡慕。”
“都督位极人臣,又何必羡慕我这样一个山野道人。”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君,处江湖之远则忧其民。苏先生当年的这番话至今震耳发聩。
”
沈寻搁下杯子,目光平平无奇的看着他。
苏老头也放下让他贪念的酒杯,抬头静静看向沈寻。
面前的杯子再次被沈慕卿斟满,苏老头这才哂然一笑。
沈慕卿拱手朝苏老头一礼:“先生!我以日月为子,天地作盘,奕万世长安!恳请先生指路!”
苏老头一惊。
望着沈慕卿,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