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族担心的便是工业会扼杀人文建设,大唐尚武没错,但大唐也需要文人。
李治为此起了辩驳,工业展与人文建设从来都是不矛盾的,技术展需要学识与之相匹配的素养。
历来工坊都只招收十六岁以上的工人,一个孩童从记事起并不会妨碍其读书。
创造力与想象力是工业建设最不可或缺的。
人如何无法思考,工业展便会停滞不前。
工业展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没有工业展就没有民生的兴盛。
而张玄弼以礼教为先,再用工业来反驳。
双方因此辩论有半月之久,支持者各有一半。
无奈,这一次的谈判不了了之,双方都没有得到一个准确的答复。
李泰看完了这封书信,心情不太好,张玄弼与稚奴的三年约定已经到了。
这个张玄弼不肯认输,还要与稚奴辩论。
要不是看人家老头子一把年纪了,李泰很想将他绑到骊山,然后吊起来抽。
这种辩论以后还要继续的,骊山的学术会名扬天下。
张阳不再收弟子了,可这个天下人人都可以自诩骊山弟子,能够学习骊山的文章。
未来的中原会对这个话题,进行永无止境的辩论。
即便数十年,上百年都没有结果。
骊山的中秋宴来客许多,就连尉迟恭和秦琼都来了。
如今的秦琼年过五十,老将们一个个都是旧病缠身,人到了晚年不得不服,向岁月低头了。
今晚的菜肴很丰盛,骊山将所有的美食都放在了桌上。
天色完全入夜之后,贞观一朝的老人来了有十之八九了,李世民也成了一个老人,他与一众老臣家门坐在一起谈笑风生。
张阳坐在一棵松树边,摇着手中的扇子,笑呵呵看着这个热闹的场面。
“老夫没想到今天骊山能够来这么多人,都是你请来的?”
闻言,回头看去,见是长孙无忌,张阳道:“我没有请。”
长孙无忌上前一步,侧目看着他,“你知道张公瑾与老夫的约定是什么吗?”
张阳放下手中的扇子,“是什么?”
“张公瑾是谋士,老夫不愿意与他相争,为此与他约定,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朝堂,老夫也需要告老。”
“所以赵国公一直瞒着不告诉我?”
长孙无忌点头,“非是老夫不愿说,因这个约定老夫怕被你暗算,是不得已瞒到了现在。”
“也对。”张阳站起身,感慨道:“老师与您的约定要是说出来就不灵了,巧妙地安排让赵国公也不得不答应,也不得不履行,好厉害的阳谋。”
“他已经过世了,你怎么说都无所谓。”
“老夫以礼相待,你就不能和善一些吗?”
张阳干笑道:“我一向如此。”
长孙无忌脸色不是太好,本想和张阳坦诚相待,没想到被呛得无言以对。
他从袖中拿出一份奏章,“狄知逊递交了商户的管理办法,老夫辞官之前将这份奏章留了下来,便带来给你看。”
张阳接过奏章看着其中内容,狄知逊想要朝中再建设官邸,用来监管商户经营,为群众谋求保障。
长孙无忌叮嘱道:“这个奏章给否了。”
张阳点头道:“谁给否的?”
“老夫辞官前给了他批复,是老夫亲手否定的。”
“确实有些早了,不能操之过急,也不能一口气整张饼都吃下,容易噎着。”
“你能如此想,老夫很欣慰。”
张阳笑道:“赵国公入座吧,可以用宴了。”
长孙无忌中肯点头道:“以为你年纪轻轻就是县侯,早晚会加封国公,张公瑾对你寄予厚望,他也说你是个没出息,事到如今,果然如此,十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县侯,往后的一辈子都是县侯。”
夜里,皇帝与众多旧人老臣坐在一起,喝着酒水,有说有笑的。
一个军中侍卫匆匆送来消息,李世民便收起了笑容,缓缓道:“颉利过世了。”
李靖问道:“远在漠北的阿史那杜尔知道这件事吗?”
尉迟恭冷哼道:“颉利是善终,天可汗已经给足了优待,他们突厥还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