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机放在包里开了免提,她什么态度,周珉全程能听见。
孙虞姗心里乱乱的,“是他说的分手,又怪我不负责?”
“要我说,情侣之间,偶尔吵架也很正常。只不过,有些人的感情是越吵越好,有些人性子拧,吵上一两次就崩了。你是属于后者,跟那个倔老头一样。”
“你就不能主动哄哄周珉?”
孙虞姗被问住了。
主动哄他?
这辈子,她好像一次也没有过这种离谱的操作。
想到从前她当着他的面主动脱衣服,硬挤出那种讨好他的表情,生硬而不失毫厘地挤眉弄眼,都要浑身起鸡皮疙瘩。
太俗了。
她不是后悔嫁给他,而是后悔怎么就变成毫无价值的庸俗主妇的?
“薛波姐姐,你觉得我有给别人提供情绪价值的能力?还是说周珉他单纯地,只想睡我。”
薛波紧张地捂着包,没想到会引出这道送命题。
她擦了擦后颈的汗:“我要是男人,我也想睡你。比起那种虚无缥缈又短暂得要死的爱,生理性喜欢不是更实际、更长久嘛?”
孙虞姗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她对周珉是「生理性喜欢」。
无论上辈子这辈子还是下辈子,这一点都无法更改。
但是——
她无法忽略内心的感受。那种创伤,那种挫败感,那种自我折磨和东非大裂谷一般的情绪内耗,那种期待一次次落空,那种被冷落,被人拿来和白月光做比较的窒息感和被炙烤的疼痛,是不可能轻易输给这种「生理性喜欢」的。
那样深刻的生命体验,只会停留在我依旧喜欢这个人,但我不会再傻到跟前世一样毫无保留地付出,直至失去自我了。
她要勇敢跳出这个框架,绝不重蹈覆辙。
“或许谁都可以,但唯独周珉不行。”
下意识说出这句话后,她自己都呆愣住了。
一系列复杂的心理活动,竟然得出了一个这么荒谬的结论。
薛波还是死死捂着包,一副急不可耐要去上厕所的憋尿的表情,那包仿佛就跟她的膀胱一样,捂得很紧。
“冷战期持续得再久,柏林墙也总有被推倒的一天。虞姗,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周珉他是真的很在乎你,不然不会让我过来的。”
“他让你来的?”
“也不算。他的一点小手段罢了。你不会觉得幼稚吧?”
孙虞姗头有点晕,她揉了揉太阳穴,起身朝门口走去。
“他在乎我,也要求我听话乖顺。可是我没办法如他所愿。你回去可以告诉他,当时我缺钱才和他在一起,恋爱他可以不谈,但是钱不退。”
薛波表情遗憾地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房门又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