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的姜宁,敏感又自卑,她和庄言的感情就像一本狗血的青春疼痛文学,离谱又真实。
姜宁是单亲家庭,父亲家暴,母亲失手把人杀死,坐了三年牢才出来。
年幼的姜宁被人骂杀人犯的孩子,没爸没妈的野孩子,是报应,是孽种。
好在那个时候她还小,除了知道疼和肚子饿外,感受不到其他的,五岁那年妈妈出狱了,强行带着她离开了那个小山村。
妈妈从事过各种工作,环卫工,饭店服务员,洗碗工,男人干的活她也干,搬砖,扛水泥,高空擦玻璃……赚到钱了后,母女俩从几平方的单间里搬到了镇上一室一厅,和庄言做起了邻居。
认识庄言那年她七岁,庄言也七岁。
两个小孩站一块,瘦巴巴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还好一个有奶奶,一个有妈妈,在爱的浇灌下疯狂长出血肉。
他们一起上学,一起吃饭,在教室里排排坐一起听课写作业,连被欺负都是一起的,一个没爸妈,一个没有爸,被人骂是从垃圾桶里捡回去的野孩子。
庄言听到后冲上去就打,玩命的打,打到他们不敢说为止。
升初中后,老师开始讲早恋的危害,庄言和姜宁莫名成了重点关注对象。
姜宁第一次来生理期是在初一,当时在学校,她身上没钱买卫生巾,最糟糕的是,她裤子红了。
她忸怩的坐在凳子上,强烈的羞耻感让她红了眼,也不敢跟别人求助。
庄言察觉到她不对劲后,起身就去小卖部买了一包卫生巾,还知道用校服外套包起来扔给她。
那一刻的庄言,犹如天神降临,身上好似镀了一层金光。
庄言给姜宁买卫生巾这件事已经藏的够好了,可还是被班里人知道了,有人举报他们谈恋爱,对着姜宁说各种荤话,老师将两人叫去了办公室单独审问。
青春期的姜宁,被人说几句便委屈羞愤,她开始不理庄言,在学校里一句话都不和他说,仿佛这样谣言就会终止。
但庄言不这么想,莽莽撞撞的男生不够细腻,不明白女生敏感的羞耻心。
那个时候的庄言喜欢叫她“姜小宁”
“姜小宁你为什么不理我?”
“姜小宁,中午吃饭的时候为什么不叫我?”
“放学的时候等等我呗,姜小宁。”
“姜小宁,我想吃你做的皮蛋瘦肉粥了。”
庄言总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为了和她和好,拉着她去逛街,请她吃小吃,学校附近那一条美食街,被庄言从头吃到尾,他知道哪家店味道最好,也知道姜宁最喜欢吃什么。
他还会送姜宁一些小礼物,一根串了水晶珠子的绳,亦或者挂在书包上的布偶挂坠,钥匙扣。
慢慢的他们又恢复了之前的关系,谣言依旧有,但庄言会揍回去,还和小学一样。
只是这次他被叫了家长,还写了检讨,让他在操场上大声念出来给全校师生听。
——“我庄言,不提倡暴力,可要是面对欺负你的人,请你举起拳头奋力反抗,以暴制暴就是解决霸凌的最好方法,受害者无需检讨,回击是我的骄傲,如果还有下一次,我照打不误,检讨完毕。”
庄言念完以后,将手里的纸张折成了一个纸飞机飞向台下。
那天的纸飞机,不知道飞进了多少人的心里。
……
初二的时候,姜宁的妈妈买了个小吃车,专门卖夜宵做炸串。
姜宁放学了就会去帮忙,庄言也会跟着一起,摆桌子,收拾桌子,倒垃圾。
经过那次检讨,庄言在学校里出名了,知道他放学后会来这里帮忙后,三五成群的跑到这里排队买小吃,生意越来越好。
生活虽然累,但日子有了奔头,妈妈说,等有了钱就在学校附近租个店铺卖小吃,这样就不用每天辛苦推车了,而且离学校近,上学也方便。
高二的时候,关于姜宁妈妈是个杀人犯的事在学校里传开了。
小吃车被推翻,桌子椅子被砸烂,自称是她亲戚的一群人,嚷着让她们还钱,生活就像一摊烂泥,在你以为能扶上墙的时候,又狠狠摔下来。
妈妈生病住院,成绩下滑,忽然多出来的债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事实证明拳头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高中太难了,她就像一只长满藤壶的乌龟,身体越来越重,别人很容易办到的事,她做起来却很难,她需要不间歇的一直游啊游,才能到达目的地。
她常常因为快要坚持不下去想要自暴自弃的时候,是庄言及时拽住了她。
如果当初没有庄言,或许她会死在高二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