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吟鼻子一酸,完全没法再对峙下去,只想落荒而逃。
突然,头顶又传来“咚”一声巨响。
这声响不同寻常。
钟吟愣了下,抬头去看。
没有看见这一瞬间,易忱脸色骤变。
“轰”一声。
头顶大片水泥砸落。
灰尘满目。
但钟吟已经被人紧紧护在怀里,后脑被一只手护住,浑身上下没有感到一丝痛楚。
男生浑身温度滚烫,呼吸沉沉打在她颈侧。
睁开眼。
她被易忱护在怀里,少年拧眉强忍痛意,黑眸紧张地凝视她,“有事没?”
一整块水泥,大半砸到了他的脊背和后脑。
一时间,钟吟脸色惨白无比,颤抖着手,去碰他脖子后流下来的血。
触目惊心。
语无伦次:“易忱,你,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医院,我们去医院。”
周围经过的同学都吓坏了,看着天花板脱落的墙皮,不敢上前。
楼上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是装修的工人:“出事了!墙皮砸到学生了!”
确定钟吟没什么事,易忱才缓缓松开手,没什么表情地擦去流到脖颈的血。
他脑后一阵闷疼,胃里翻滚着,眼前也天旋地转,面上却不显分毫。
他迟疑地抬手,想要擦她通红的眼角,又顿在空中,满不在乎地说:“你哭什么,一点皮外伤。”
钟吟几乎要崩溃了,“你别逞强了!”她看向周围,“你们快送他去医院,快去医院啊!”
众人终于反应过来。
“快点!”
“叫救护车!”
校医院设施太过简单,最终,易忱被送进了就近医院的急诊。
他主要伤在头部,送来时,意识已经不太清醒。
钟吟坐在急诊室外,眼神空洞,满手的指甲都被她抠得参差不齐。
顾清急匆匆赶到,她在国企上班,正是工作日,身上还穿着规整的制服。
“吟吟,小忱呢?”她眼中焦急,“怎么样了?”
钟吟脸上毫无血色,抬目看着她。想说话,却不出声音。
这感觉她很熟悉,两年前,她阶段性失声时,就是这样。
看她仓皇的表情,顾清忙坐下安慰地拍她后背,“没事,没事,我听说就是一小块水泥。”
还是学校跟过来的行政处老师上前说:“是易忱家长吧?您先别担心,易忱正在急诊室,耐心等待一会。”
“为什么我儿子会被水泥砸到?!”顾清双眼横过去,“学校的基础设施就是这样吗?这是什么豆腐渣工程?通过质检了吗?”
她久居上位的气质,让老师头上瞬间冒出了汗珠。
另一位看起来是领导般的人物上前主持大局:“这位家长,请冷静点。最近教学楼正在返修,这栋老楼也有几十年了,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这副推诿的态度,让顾清怒火瞬间被点燃:“那为什么装修时间还会安排学生上课?学校是怎么管理的?!”
“这个,这个——”
两人一来一回交锋,嗓音就响在耳边,钟吟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就在这时。
急诊室的门被推开,她瞳孔动了下,疾步跑过去。
医生:“初步处理了伤口,背上的没什么事,后脑勺的有点厉害,现在病人还没清醒,具体有没有伤到功能区还不清楚,之后再拍个片子检查一下。”
后脑勺的有点厉害。
还可能伤到功能区。
钟吟站不稳地趔趄一下。
指尖冰凉地捂住脸,靠在墙壁上,几乎天旋地转。
易忱暂时转进了普通病房,头上包了厚厚的纱布,还在昏睡着,苍白着脸,躺在病床上。
哪怕平时嘴上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