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如最平常的关系般,互相点过头,然后各自从相反方向离开。
她清楚知晓,和林弈年的缘分在这一刻,彻底地画上了句号。
目光远眺,突然停顿。
右边大片往外奔涌的人流中,易忱逆着人群朝他的方向跑来。
正是四月,他穿着眼熟的黑色的连帽卫衣,脖间挂着银色头戴式耳机。
钟吟回忆着,似乎和去年第一次见他时,是同一件。
易忱同样看到了她,加快度,瞬息间就奔到近前的台阶下。
没什么表情,一本正经地看向她。
好像一副秋后算账的模样
。
原以为他要兴师动众地和她掰扯一通,钟吟已经做好严阵以待的准备。
易忱却没有如她想象般开口。
他站在台阶下,仰头看着她,眼中是从未有过的专注认真。
人群几乎散尽,四周静谧无声,唯有不远处南操场时不时的打球和喝彩声。
这时,远处的钟楼响起整点播报的钟声,天边火烧云瑰丽明媚,明天又将是个好天气。
春风习习拂过,送来花坛各式花草芬芳香气,吹过易忱细碎的额,他终于开口说话:
“下午等你消息时,我五堂哥出主意说,我应该和你正式表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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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你面前已经丢尽了脸,”他视线垂落,“我的表白早就没了它的意义。”
“但我还是想说一句,”他停顿,目光深刻描摹她眉眼,“钟吟,我喜欢你。”
“我是真的。想和你谈恋爱。”
“就在现在。”
久久。
钟吟看着他,轻轻眨动一下酸涩的眼睛。
怎么会没意义呢。
这世上最宝贵的,不过是一颗赤忱纯粹的真心。
她身边的人来来往往。
却从没人能给她这样一颗真心。
只有易忱而已。
这一刻,钟吟突然觉得,那些纷扰的流言,世俗,好像都没那么重要了。
有人的枝叶只是短暂的交叉,而她和易忱的命运,早已经紧密地纠缠在一起。
见她迟迟不回答,易忱手指收紧,“我答应你,你要是怕别人多嘴,我就不对外说,我们地下——”
下一秒。
他的话卡在喉间,因为站在高他两级阶梯的钟吟弯下腰,双手捧住他脸。
长长的丝有几缕扫过脸颊,他也染上栀子的香气。
她眼中温柔,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他唇上。
易忱瞳孔颤,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前车之鉴却很快让他清醒,咬牙:“我是认真的,我不想这么不清不楚和你——”
她轻轻笑了,又低头,缱绻地亲他一下。
易忱眸光晃动着偏过头,哑声:“钟吟,你别再玩我了。”
“笨蛋。”
钟吟红着眼眶骂他。
她从阶梯走下,第一次主动抱住他,将头埋进他怀里。
“我在和你谈恋爱啊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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