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疏舟几日后又收到了安宁王陆兰锖的长信,不过这次这家伙没有再写什么酸嘁嘁的情诗了,但这家伙竟然在信里写,他在下属面前直接承认了自己有了心仪之人,还说他与心仪之人是两情相悦,下次见面之时心仪之人就会答应他,若是下次见面之时贺疏舟没有答应他,就让他在下属面前丢了大脸,那么他就失去了镇国大将军的威信,从此以后就再也不能指挥得动下属了。
而且他也丢了大脸,也没脸再当边关军的将了,所以为了他吹出去的牛,请求贺疏舟一定要答应他,不然他可没脸见人了。
贺疏舟看到这无赖的信也是颇为无语,这家伙自己吹牛,却要让他给负责,真是不要脸啊,自从现这家伙对自己有不轨之心之后,贺疏舟现这家伙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站在一旁的王福,见陛下又在读安宁王的信了,不知读到了什么,嘴角和眼底都有了笑意,却好像怕被人现似的,又迅恢复了平静,王福觉得陛下在对待与亲近之人的感情之时,似乎有几分扭捏,现了陛下这个秘密的王福,悄悄捂住嘴巴,偷偷笑了。
贺疏舟又读到陆兰锖这家伙诉苦说,虽然三州的百姓都有了火炕,可他们边关军却用不了火炕来御寒,只能想方设法去聊国收了一些羊毛,打算给边关所有士兵都安排一身羊毛毡的衣物。贺疏舟读到这段之时,总觉得陆兰锖写这段话时一定满腹委屈,嘴
()角都翘得很高,比平时面无表情的他可爱多了。
被自己脑补可爱到的贺疏舟又不禁笑了起来,叫来了户部侍郎,下了一道命令。
扬州和岭南的人都极爱吃鸭子,鸭子大部分部位他们都会吃,唯有鸭毛因为没什么用,被他们随意丢弃了。
可今年却传出来一个消息,有商人在收鸭毛,扬州和岭南人挠了挠脑袋,这鸡毛还可以做鸡毛掸子,毽子之类的玩意儿,鸭毛有什么用啊,臭得很。
不过有人想收,他们也自然愿意多一点收入了,扬州和岭南的百姓杀鸭之时,都将鸭毛留了下来,卖给了收鸭毛的商人。
从京城外派下来的户部员外郎卓洼也没想到陛下竟然会派他下来,收鸭绒,跟那些推广火炕和推广土豆的官员比起来,他这个差事可谓是又奇怪又有点丢脸,不过陛下的吩咐,他不愿多的是人愿意干。
不过几日,卓洼就收到了大量的鸭绒,他听从陛下的吩咐,让裁缝试着将鸭绒填充入布料之中,做成一个马甲,穿在身上,虽然是有一点臭,但果然十分温暖。
连忙让扬州的绣娘和裁缝将所有收来的鸭绒都制成了马甲,这一批只有一千来件,全部送往边关军。陛下还特地要求其中一件用扬州的锦缎制成,赏给安宁王。
于是陆兰锖收到了一件陛下赏赐的月白色锦缎制成的马甲,陆兰锖摸着这件御赐衣物,温暖而细腻,前一阵他对陛下诉苦边关严寒,陛下竟然放在了心里,过了没多久就送来一件御寒之物,可见陛下心里有他,只是嘴上不认而已,下次见面之时,陛下应该会答应他的。
陆兰锖正看着这件马甲傻笑,就见他的下属们冲了进来。
“王爷,你看我这件马甲好不好看?”
“王爷,陛下赏赐的马甲穿上去好暖哦。”
就见这些将军副将们一人穿着一件马甲,连军服都没穿上,大摇大摆地进来。
陆兰锖沉下了脸:“你们也有马甲?”
胥向荣:“当然了,据说这批马甲是第一批,只能先让校尉以上的人穿上,等下一批马甲到了,就在普通士兵里抽,以后还会安排每个士兵都有一件呢?”
陆兰锖再见这件马甲,心情就没有刚刚愉悦了,原来不是他独一件的,而是人人都有的,他以为陛下是心疼他边关寒冷,给他送了一件御寒马甲,其实陛下读到他的话,心里是想着他的士兵边关寒冷,想法子让士兵们保暖,原来他只是顺便的。
这些来找王爷炫耀马甲的将军们,却见王爷从刚刚的一脸笑意,突然变得生无可恋,怎么了,王爷的心仪对象跟他写了诀别信吗?
丁副官看着陆兰锖手上的马甲:“王爷,你手上这件马甲是锦缎制成的吧,跟我们的所用料子不一样啊。王爷,凭什么你可以用锦缎,我们只能用麻布啊,不公平。”
其他人一看果然是这样,王爷向来与他们同吃同住,从来不搞特殊,怎么现在不一样了。
“就是,就是,不公平。”
“不公平。”
陆兰锖这才看出他手中这件比他们身上穿着的料子好多了,针脚也格外细密,显然是用心之物。
“不公平又如何?这是陛下御赐之物,陛下心里有本王,当然御赐之物与你们不同。”
将军们就见刚刚还生无可恋的王爷,此时的尾巴简直要翘到天上了。
突然却有一士兵冲了进来。
“王爷,不好了,聊国的前锋部队已经快要进入并州玉安县境内了。”
陆兰锖还没说话,云麾将军胥向荣就说道,
“果然不出王爷预料,那聊国的军队不会在冬日里才进犯我国,在这月中旬就忍不住动手了。”!人这才安静下来,不过安静下来不代表就没别的活整了。
胥向荣接着问:“王爷,您的心仪之人是谁家的?”
却见他们的王爷眼里没了刚刚的笑意,“是谁家的本王现在还不能说,不过他是世间最好之人。”
张杨又失望下来,“原来王爷只是单相思啊。本以为可以很快喝到王爷的喜酒,看来是暂时没戏了。”
却被胥向荣敲了一下脑袋,“你这呆子,会说话吗?我们王爷哪里是单相思,分明是两情相悦,不喜欢之人哪能日日都通信的,我跟我媳妇儿刚成那会儿都没有这么腻歪。”
众人又期待着看着陆兰锖。
陆兰锖看着这群粗犷的男子,现在却为了他的一点逸事闹成这样。
听到两情相悦一词的陆兰锖扬起嘴角,“自然是两情相悦,他说了下次见面之时就答应我。”
(贺疏舟:我是那样说的吗?)
这群大男人又欢呼起来。
今年的凉州并州和幽州三州干旱少雨,而位于北方的聊国大部分地区更是三个月来滴雨未下,今年夏天的三州和聊国的天气也比往年炎热一些。
陆兰锖将史书里类似今年的情况都找了出来,现出现这般情况的年份,有九成今年会有严寒暴雪,所幸今年三州的百姓家里都搭好了炕,冬日里百姓的日子应该会往年好一些。
不过守军的日子却没有那么好过了,军队本就是行军打仗的,不可能长年驻扎在一处,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机会建炕了,不过为了边关军今年的保暖问题,陆兰锖还是想了一个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