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她眼前视线模糊,地府的声形音色像褪了色的画卷,慢慢消失。
缓缓睁开双眼,郝佳佳还有些意识不清。
“佳佳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一直没睡的米重原揪着的心彻底放下,搀扶着妻子从地上坐起:“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躺就是一晚上,看看外头天都亮了……”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妻子一把抱住。
郝佳佳仍沉浸在激动中,喜极而泣:“老公我成功了!丁归田被我亲手送下了地狱,我看着他的舌头被一下下地拔掉,再被刀山插被油锅炸……那种滋味真的太爽了,他要受两千年的刑罚!!”
米重原最开始懵了一下,再之后就默默抱着妻子,听她宣泄。
直至妻子解脱大哭,才拍着她的后背温声安抚:
“佳佳,你保护了我和女儿,我们以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你真的很厉害!”
…………
事后,虞妗妗给解除心结明显轻松许多的郝佳佳画了两张‘固魂符’,
让她随身佩戴。
米重原的父母也搬到了南城生活,这几天他们的女儿米思佳都是放在两个老人那里。
至于丁思成,从他们夫妻拿到的检查报告显示,这个孩子真的像祝檀湘猜的那样,有先天性基因遗传病。
为此米重原还安慰纠结痛苦的妻子,说丁思成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是他遗传到的基因在作祟。
不过夫妻二人的决定很一致,无论是先天还是后天造成今天这个局面,他们都无法再接纳丁思成。
这4年的日子,像一根深深插在他们心脏里的刺,不可能消减。
于是事的第二天,丁思成就被他们送到了河田村老家。
丁家父母知道儿子丁归田还魂的事,他们也一直有在撺掇孙子捣乱,之前从孙子口中知道,米重原和和郝佳佳这几年过得并不好,两个老了的坏人还非常窃喜,大骂他们活该。
现在孙子被送回来,他们知道儿孙做的事败露,第一时间并不是羞愧,是担心儿子的安危。
他俩撒泼打滚,甚至还威胁郝佳佳和米重原,让他们不许找大师对付儿子。
对于他们的威胁,米重原权当听不到。
如今尘埃落定,他们决定把家里收拾一下,再过两天就将女儿接回来。
米重原真诚感激,“虞小姐,还有徐师父,这次真的感谢你们的帮助!你们看过两天有时间的话,我请你们吃顿饭!”
他们没有拒绝米重原的好意。
几日后的晚上,郝佳佳在家中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作为感谢的席面。
临近结束,祝檀湘顿了顿迟疑道:“能不能问米哥一个有些冒犯的问题?”
米重原:“当然,小祝你问。”
“丁思成这孩子知道当年生的一切,把他送回河田村,米哥你就不担心他心里种下的仇恨越来越深,长大之后,很有可能会对米哥你实施报复,检举揭当年之事?”祝檀湘问。
“我早就做好暴露的准备了。”
米重原语气平淡:“再让我选一次,我可能还是会举起砖头敲碎那畜牲的脑袋,但我明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论如何杀人都是犯法的,就算未来的哪天东窗事要被判刑去坐牢,我也认,这是我该有的刑罚。”
“我不奢望能逃一辈子,但在此之前就让我自私一下,多挣钱,多陪家人,等到那天来了我也不会太遗憾。”
听完这段话,祝檀湘对这个中年男人由衷有些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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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另一座城市的某个角落,工作了一天的青年女子洗漱完毕,沉沉入睡。
几乎是闭上眼没多久,她便做起了梦。
“姐姐……”
“姐姐救我……”
梦里闪回的稚嫩声音不断响起,一道矮小瘦弱的身影,站在梦境的另一端。
那是个看着五六岁的小女孩,穿着白裙,双脚赤裸踩在地上,裸露在外的皮肤乌青黑。
床上深陷梦魇的女人眉头紧皱,在梦中不由偏头,被子中的手也在动,仿佛想要抓到什么东西。
“姐姐救我!我不要!我不要跟他走……”
小孩的叫声陡然尖利,沉重的锁链声响起。
梦里女人模糊看到,那小姑娘的脖颈上套着一个铁圈,狗链似的,链条绷紧说明有人在拉另一段。
模模糊糊的巨大身影似人非人,头顶生角魁梧雄壮,扯着锁链把那瘦小的身影拖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