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梁你个畜生,我女儿把大好的时光和人生都托付给你,你却是个五毒俱全、狼心狗肺的歹人。”在秦梁惊恐的目光中,厉鬼本被毁掉的口舌,居然吐出了阴森瘖哑的声音:
“我汪建设虽没有尽信你,可待你一个外家子也算仁至义尽,给你体面的工作岗位,予你不符合职业的高薪,甚至就算对你不喜也从没有打压着你,却不想你竟是一条养不熟的鬣狗!”
“骗婚在前,谋杀在后,今天我必让你付出代价!”
他话音一转,对着浑身抖嗦的刘茜狠声道:“还有你这个毒妇!”
“帮着秦梁那个畜生谋夺我和我女儿的性命,居然还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说我女儿活该?”
其实汪建设对刘茜有印象。
能让他经常往来的私立医院,还是很有服务态度和技术保障的。
早些年他来医院体检时,正巧碰到刚刚入职的刘茜,在大厅不少人的目光下,被她当时所属的主任医师骂得狗血淋头,一番贬低。
私立医院的受众大都是富豪家庭,而刘茜和有钱的病人家属起了点冲突。
了解到她才大学毕业没多久,就能入职这家医院,向来惜才汪建设觉得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就这么羞辱一个小姑娘,帮忙解了围。
后来他对刘茜也多有眼熟,偶尔能在医院碰个面。
他怎么也想不到,表面上和和
气气对他千恩万谢的年轻医生,居然一直在给秦梁偷弄化学药物,一直想着怎么弄死他和汪清父女俩!
汪建设看着病床上形容枯槁、浑身脏污的女儿,心里的怨气便止不住喷薄。
他声声泣血:“就这样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为了钱和口粮骗你姐姐结婚,飞黄腾达后立刻抛弃妻儿的人,他说是清清勾引了他,你就相信?”
“你在医院里见过我和清清那么多次,看到过秦梁在清清面前是怎样一副好丈夫的样子,你有无数次机会来询问真相,可你没有!”
刘茜吓到泪水直流,不停摇头低声说着:“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汪建设声音冰冷:“你不是不知道,你是不愿意接受你姐姐真的是个被骗被抛弃可怜虫,所以把她受的苦难都算在清清的脑袋上!可你姐姐被抛弃,是清清做的吗?她愿意和秦梁结婚,又被村里人讥讽,是清清逼着她结的吗?”
“她受了委屈大可以来学校里闹,让学校为她主持公道,开除秦梁这个始乱终弃作风不正的渣滓,可她也没有!”
“说到底秦梁是个烂心肝的畜生,你们姐妹俩也一个蠢,一个坏。”
他说话间,秦梁瞪大的眼睛乱瞟,落在病房中唯一没有鬼气侵蚀的一块地方——汪清的病床。
唯有那块区域,岁月静好。
秦梁忽然爆起,抓紧地上的碎陶片就扑到了汪清的病床前,用尖锐的陶片尖头抵住女人的脖颈动脉。
他惨白的脸上夹杂着扭曲的狂喜:“汪建设,你敢动老子一根手指,我就先弄死汪清!”
“我最厌恶的就是你这幅高高在上的嘴脸,你话说得比谁都好听,实际上百般防备我,还不就是看不起我?!”秦梁语气怨恨:
“你把我放在公司里的底层职位,所有员工都知道我是个倒插门,知道你汪大老板对我这个女婿不满意,在背地里嘲笑我吃软饭…就这我还得感恩戴德?!”
“我呸!”
他视野中的厉鬼丝毫不慌,甚至表情带了古怪的讥讽。
秦梁心中恼怒癫狂道:“你听到没有?!给老子跪下磕头!”
他抓着陶片的手也用了些力气,想扎破病床上脆弱的妻子的皮肤,给汪建设一点教训。
然而他用力之后却没有那种刺入皮肤的触感,反而像是扎进了一团空气。
秦梁低头一看,眼睛因为惊骇瞪得像鱼眼珠。
病床上躺着的哪里是什么汪清,而是另一张暴戾的、他已经几十年没有见到过都快忘记的脸孔——他生父。
那个早就摔死了的老混蛋。
秦父的脑袋缺了一个大豁口,红红白白的流体溢出,一张怒气冲冲的脸上是秦梁再熟悉不过的、要家暴他之前的表情。
“你…你!”秦梁还没说话,一个巴掌就狠狠甩在他脸上。
秦父手里拿着酒瓶,把他压在身下殴打:“草!都怪你这个赔钱货,和你那个跑路的贱人妈,骗走了老子大半辈子的积蓄
!”
“我打死你!”
秦梁环顾四周,现自己身处在几十年前那个狭小逼仄、臭气熏天的破茅房中。
穷困的环境、家暴的赌徒,是他一辈子不愿意再回想起的阴影。
他分不清现实和虚幻,蜷缩在地上抱住自己,哭嚎求饶:“爸你别打了,我以后一定会出人头地,我会考上大学让你过好日子的!”
“哼,就你?”秦父不屑一顾:“你是我的种,一辈子都是没出息的孬种!就算考上大学也是山鸡,变不成金凤凰!”
秦梁骇然抬头,现四周不知何时围了一圈村民。
都是那些瞧不起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