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差摄令,来引渡阴魂汪建设。”范无咎语气天生带笑,却不怒自威:
“汪建设,跟本差走吧。”
经过虞妗妗的身旁,身形高大、周身阴气滚滚的阴差偏头,一双细长的眉眼落在她身上。
“终于得见小友庐山真面目,可不太容易啊。”
“托小友的福,近期地府少有作恶多端的小鬼增加,日后得空,可以到阴司坐坐。”
范无咎说得和气,虞妗妗却后背一紧。
毕竟之前她数次走阴,确实引起了地府的小小骚乱,有两次还差点和阴司的差使碰上照面。
至于她让地府恶鬼减少,大概率也只是这位大差使揶揄的话罢了。
每天各地死的人加起来,掰手指都数不过来,她灭杀的那点小喽啰只能算毛毛雨。
“八爷说笑了。”虞妗妗讪笑一下,硬着头皮回应几句:“不敢当…”
“不知小友有没有现,近两年不太正常的‘灵’,变多了。”
听到范无咎这句话,她神情陡然一凛,也知道为何大名鼎鼎的黑无常会亲自走一遭,来引渡汪建设这个身世普通的鬼魂了。
“确实在变多。”虞妗妗说。
光是汪建设这个梦魇的成型,就有诸多不正常,更别提前些日子那些一个比一个怪异的诡事。
“无论是什么妖魔鬼怪在作祟,阴司都不会放过。”范无咎颔:“据我所知天师府也在着手调查情况,若小友有什么现,还要劳烦你提供帮助。”
“扰乱阴阳秩序者,杀无赦。”
地府大差使刹那间流露的戾气,足以令人心头一紧。
虞妗妗略一点头:“一定。”
待滚滚的阴气卷入远处若隐若现的巨门,病房内重新恢复平静,她才松了口气。
想到汪建设临走前求她的事,她蹲身拍了拍汪平锦的脸孔。
“呃…嗯?”汪平锦迷迷瞪瞪睁开眼,“虞大师?我怎么又趴地上了?”
虞妗妗站起身说道:“你大伯已经被阴差勾魂、带去阴曹了,他让我转告你们家和汪清两件事。”
“其一他原谅你父亲汪顺利了。
但消除仇怨,不代表他愿意把多年的打拼过继给你。如果汪清之后能醒过来,这份家业就交由她自己处理,卖了也好愿意运作也好都是她自己的事情。”
“其二他希望把你们家把后院的盆景树,种植到他的坟墓旁边,也算让他尸合一。”
汪平锦说道:“我们家没想过夺取大伯的家业,他的要求都很合理。”
“如果汪清姐醒不过来,我们家也会照顾她的。”
虞妗妗点点头没说话,其实汪建设有设想过汪清醒不过来的局面。
他希望上交自己的公司和家业,官方能允许汪清安乐死,至少相比于让她孤苦伶仃、在床上半死不活地躺着,还不如早点解脱。
虞妗妗并不了解这个请求可不可行。
包括汪建设想揭露自己和女儿出事的原因,让所有人知道秦梁、刘茜,以及还在他公司里的秦星宇的真面目;
这些后续的琐事,她打算等徐静和派来的人过来了,都交给他们去头疼。
她抻了个懒腰恹恹道:“事情基本解决了,我先找个地方睡个回笼觉,好困。”
“地上的尸体你不用管,我已经通知了专门处理这类事件的人,他们一会儿就过来。人来了之后应该会带你们一家三口去做个笔录询问事情经过,你们不用慌,有什么说什么。”
虞妗妗打了个哈欠:“等我睡醒了再去你家,给你大伯的尸骨重新捡骨入土,再给你爸画几张定魂的符箓,应该事情就都搞定了。”
不等汪平锦再絮絮叨叨感激,她直接走出病房,开始翻看手机上附近的酒店。
徒留屋子里唯一清醒的汪平锦,面对满室凌乱手足无措。
虽说让自己不要慌,可谁待在案现场能不慌啊?!
与此同时
南城旧巷的胡氏师徒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们倒不是担心虞妗妗口嗨合作后,又自己跑落。
毕竟虞妗妗会接天南地北的求助任务,经常外出,有时候一失踪就是半个月。
但胡老头心里憋着有人打听她情报、想要害她这件事。
他心里头的焦急在又一个盛气凌人的男青年走到摊位前,一扬眉头开口就说:‘大爷,和你打听一个人:虞妗妗’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胡老头再次把这个男青年忽悠走,嘴里喃喃:“祖宗,人到底跑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