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雷击大过一道,甚至到最后雷电中紫中带黑,像蟒蛇一般将她的肉身击成飞烟。
若非她拼劲大部分能量护住一缕魂魄,非常碰巧地躲进了苗小娟的尸身,久久不散的雷云必然会再次降下雷击,让她魂飞魄散。
她虞妗妗是渡劫,不是违反天刚。
那样的雷击确实严重得过分了。
比起雷劫,更像是一种天罚,是在惩罚十恶不赦、背负万千孽力的罪人。
虞妗妗摸着良心说,她活了一千年,就在山里修行了九百九十九年。
她天生欲望很浅,人间的更替和新鲜事物虽然有趣,却还不到让她毁坏根基去染指的程度。
她先前没做过什么好事,但也绝对没做过坏事,不可能背负什么孽力。
李毅说的一些话启了她。
他说那些被过于激烈的仇恨激怒、失去理智的恶鬼,很可能只是想为自己讨个公道,才会大开杀戒。
恰恰是这种心态让它们沦为镰刀,帮助暗中推手的人收割灵魂。
杀戮的罪孽和因果最终却都反馈到它们的身上,会下地狱、甚至魂飞魄散的也只有它们。
到死它们都不会知道,自己的人生原本可能不会那么惨烈。
虞妗妗一下就想到了自己渡劫时,宛若雷罚的天雷。
如果那时候的雷云不仅仅是渡劫的劫云呢?
如果她在自己并不知晓的时候,替什么东西背锅了一些孽力呢?
这个念头几乎是一跳出来,便让她陷入持续的沉思。
祝檀湘听得瞠目结舌,半晌也蹙了眉头:“照大人你的说法,有这种可能……”
可在他眼里,虞妗妗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妖和人,仿佛没有虞妗妗解决不了的事情。
祝檀湘想象不出来有人能悄无声息地、在虞妗妗也根本意识不到的地方,陷害她,甚至差点把她害到魂飞魄散。
但他还是紧张起来:“那大人你一定要万分小心,如果随身携带一些防护的符咒,能抵挡一二吗?”
他甚至已经在想抽空咨询一下徐静和,有没有什么消除的孽力的方法。
()虞妗妗思索片刻,放宽了心态:“罢了,无论是我想多了,还是真有这么个东西在背后搞我,我都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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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旧巷
虞衡为了风度只穿着羊绒风衣,第二次跑空之后,他环顾四周见没有人在附近,哈气搓手。
“草!”骂声从他口中吐出,他现在心情非常糟。
院门上挂着‘外出’字样的牌照,他忍不住踢了一下院门,咬牙切齿:
“苗小娟,别让我逮到你!”
之所以虞衡会来到旧巷,事情要从两天前说起。
那天他照例在外面和狐朋狗友赛车,完事后喝酒到深夜才回家,被他妈抓了个正着。
“虞衡,你一天到晚就知道鬼混,这都几点了?!”杜若菲瞪他,语气嗔怪。
虞衡知道母亲向来宠溺自己,笑嘻嘻贴了上去:“妈,我就是放松一下。”
“你书也不读课也不上,还不够放松?!”杜若菲到底溺爱儿子,她的责怪仅仅因为虞衡喜欢做的那些事,都是有一定危险的极限运动。
“晚上又喝酒了吧,一身臭味!赶紧上楼洗个澡换身衣服,我一会儿让阿姨给你端醒酒汤上去。”
“谢谢妈,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虞衡笑道。
“对了。”杜若菲突然想到什么,叹气道:“你姐姐这两天心情不太好,饭都没怎么吃。你知道你姐向来是个主意大的,我问她也不说,抽空你去看看她。”
“行,我明天问问她怎么了。”如果说整个虞家还有谁能管住虞衡这个无法无天的大少爷,也就只有虞舒月。
虞衡上楼洗完澡,已经过了凌晨。
他肚子有点饿,想下楼去拿点吃的,忽然想到母亲说的话,走到最里面虞舒月的卧室门口。
“姐你睡了吗?”
门缝里亮着光,虞衡敲了两下都没人理他,但他隐约能听到一点动静,“姐?我进来了?”
他敲敲门后打开,看到他姐姐虞舒月背对着房门坐在沙上,不知道看什么东西看得那么入迷,竟一点都没听到房门的动静。
再仔细一听,虞衡吓一跳。
虞舒月在抽泣。
“姐你到底怎么了?”虞衡意识到不对劲,直接走了过去:“谁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