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还没睡啊?”骆冰冰自知洗澡时间很长,以为白柠早就睡了,“刚回来我感觉你很困来着。”
“刚才有一点吧。”白柠先前半躺着,这会儿慢慢支起身子来,“现在反而比较清醒了。”
“哦……”骆冰冰重重地点头,目光有些飘忽,不是太敢直视白柠。
她像只鸵鸟似的,埋头盯着脚尖,快速走到床边。
白柠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沉吟片刻,问:“你挺在意今晚秦野说的那些话?”
她不经意间的一个发问,却让骆冰冰差点摔个趔趄。
骆冰冰双手撑着床边,背脊线绷得很紧,由于太过用力,甚至还微微发着抖。
白柠则丝毫没觉不妥,一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这位大佬有时就是少根筋,完全不懂少女的心思不能轻易拆穿这个大道理。
尤其是骆冰冰这种容易因为害羞而窒息的少女。
此时此刻,骆冰冰脸红得滴血,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超负荷运转,她梗着脖子转头,以一种极其别扭的表情看向白柠,期期艾艾道:“这……这,我,有吗?”
白柠:“……”
你这还不明显?
不过白柠还不至于死戳着人家的敏。感点不放,见她面对这个问题如此艰难,立马偃旗息鼓道:“没什么,顺嘴一提。”
说完,还补了一句:“你就当我满嘴跑火车。”
骆冰冰被她这一百八十度转弯的态度给搞懵了,临时攒了一堆的腹稿也不知从何说起。
“哦,这样啊。”骆冰冰耷拉着脑袋,有点懊丧的样子。
白柠看她一秒变丧的样儿,心说这女孩怎么情绪波动如此之大。
“你不要太在意我说什么。”白柠说,“你自已的感受你最清楚,静下心去感应,你会得到自已想要的答案。”
骆冰冰闻言,猛地抬眸,眼中蹿起一簇小火苗,将她的瞳孔映得朝气明亮。
白柠看她似乎恢复了一丝元气,弯唇笑了笑。
开导别人到是挺简单。
白柠在心头长叹一日气。
结果到自已这儿却乱成了一锅粥。
…
而那个把她心搅成一锅粥的始作俑者还在跟自已的亲哥通电话。
为了避开舍友,贺时舟主动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谈事。
这附近植被茂盛,即便到了深秋还是枝繁叶茂,只是深夜的气温凉得有些扎人。
“从明天开始我不能用手机。”贺时舟说,“半个月后我希望能看到你的调查结果。”
手机另一头:“……”
贺川嗤笑一声,扯掉烟头,吐出的烟雾在空中迷蒙成团:“时舟,你这是在命令你亲爱的大哥?”
“没有命令。”贺时舟回答,“也不需要用‘亲爱的’来美化我们的关系。”
贺川:“……”
他习惯了某人的傲娇,嘴硬得跟死鸭子似的,让他当面叫一声哥,跟抽筋扒皮差不多一个性质。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今天我已经调到了监控。”贺川懒懒地将眼睛眯成一条缝,手指在老板椅的扶手上敲打,“明天我再去找你的两个好兄弟了解一下情况。”
他说的是刘禹跟周铭生。
贺时舟微不可查地蹙起眉头:“问他们干什么?”
“收集一下目击者的日供。”贺川理所当然地回答,“而且刘禹不是一天到晚都在宣扬你俩穿着一条裤衩子长大吗?就这交情,我必须去走访了解一下。”
贺时舟:“……”
“你没意见吧?”贺川问。
其实他有私心,这事问不问刘禹他们都没啥关系,主要他是想了解自已可爱的弟弟跟那个小女生发展到哪一步了。
“随你。”贺时舟懒得跟他扯,干脆地挂断电话。
他抬眸看了眼黑云密布的天空,打算回宿舍睡觉。
他刚迈开一条腿,一道声音幽幽地从某侧树干传来。
“我一字不漏地听你打完了电话,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这声音漫不经心,夹杂着某种轻佻的戏谑。
耳熟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