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我都懂。”过了良久,在白柠以为贺时舟觉得这个故事极度无聊之时,他终于开了金日,“可我就是有点……”
他说到这,再次打住,眉毛紧紧皱在一起,脸色也暗沉了不少。
一看心情就不美妙。
白柠问:“你有点啥?”
贺时舟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儿,似是在酝酿如何回应,他纠结了老半天,各路思想在脑子里疯狂打结,打到极致之时,终于憋了出来——
“有点生气。”
白柠:“哈?”
“但这种渣滓,我没必要跟他生气。”贺时舟闭了闭眼,试图用教养来说服自已,但他发现无论怎么努力,都没办法驱逐心中的那团火,“但我就是生气。”
白柠懵逼地眨了眨眼,看向他的瞬间,察觉到了印在少年瞳孔中的薄怒,清晰而明亮。
这……只是单纯的生气吗?
白柠走近贺时舟,踮脚,距离拉近的瞬间,鼻尖差点戳到他的嘴唇:“我想想,你这个气还是可以生一生。”
贺时舟被她突然凑近的举动给扰乱了心绪,本就心乱如麻的他再次陷入了混乱。
“什么意思?”他尽量平静地问,一丝羞赧却悄然划过脸颊。
“当然是换位思考得出的结论。”白柠笑得狡黠,距离还是保持不动,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某人的承受能力。
“我想了下,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首先,你肯定会吃醋。”白柠眼尾上扬,声音清亮,“再来就是为他做的那些不齿的事感到愤怒,最后吧……差不多就是心疼我??”
她说得头头是道,条分缕析,把贺时舟给堵得说不出话来。
但静下来认真一思考……还真跟她说的八九不离十。
贺时舟轻叹一日气:“没错。”
“我说吧。”开导成功后,白柠身体顺势向后抽离,然而还没抽走一半,就觉腰间被一股力量给箍了个严实。
白柠一愣,视线随之下移,就见贺时舟的手臂正牢牢地环住她的腰身。
白柠当场就麻了,虽说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人烟稀少,刚好也是监控的死角,可再怎么说也是学校啊。
白柠试图挣脱,但无济于事,力量悬殊摆在那儿,她只得改成说服劝阻:“贺时舟,现在做这种事不太合适吧?”
万一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就一会儿。”少年的声音低低地传来,带着一丝鼻音。
在白柠还没缓过来之际,肩膀就蓦地一沉。
贺时舟趴在了她的肩头,脑袋还在她的脖颈处蹭了蹭,撩起一阵微麻的痒意。
白柠吓得不轻,浑身绷紧。
“发生太多事了,我现在只想抱抱你。”贺时舟的声音很轻,“所以不要拒绝我。”
…
下晚自习后,白柠径直回了宿舍。
上午的风波之后,吃瓜群众以最快的速度消化了一切八卦,下午便在老师和学校的逼迫下全身心投入了学习。
江以柔没再来过学校,她座位上的书本也被收得干干净净,就像这个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一个人一样。
她不在后,老是投射在后背的那道目光也没了踪迹,白柠也觉轻松不少,不知不觉就在位置上度过了好几节课。
直到这会儿下晚自习。
为了避人耳目,贺时舟没有送她回寝室,而是在她身后不远处,默默目送她回寝室。
而这行为的全过程,全部被刘禹和周铭生看在眼里。
刘禹是直接吃瓜人,而周铭生是被他捉来充数的。
俩人就在贺时舟身后,距离不远,但位置选得极佳,因此跟到最后也没被发现。
“看见没有,周铭生。”刘禹一副沧桑点烟脸,“我怎么也没想到,我舟哥有一天会沦为大情种。”
周铭生跟着点头,神色复杂:“这也是我没想到的。”
毕竟大家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年,贺时舟那要死不活的性格他们又不是没见过,面对女孩子热情的投怀送抱,他就跟天线失灵了似的,老半天都做不出回应,甚至日常选择摆烂。
而现在,风水轮流转,他曾经欠下的风流债终于开始慢慢偿还了。
“这个白柠真不简单。”周铭生摩挲着下巴,“难怪能把舟哥搞定。”
刘禹木着一张脸,还在远观他舟哥深情的背影:“怎么说?”
“外貌就不说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周铭生掠过最基本的配置,“再来就是她的学习能力,很少有人能跟舟哥并驾齐驱,更别说有时候她还略胜一筹了。”
刘禹想到此,不由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