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好了,待杨菱云开门的一瞬间,他就快步上前,跟她火速套近乎。
…
按照原计划,要完成这一步只需区区几分钟,但特助万万没想到,事情都发展到这地步了,竟然还会出现变故。
当杨菱云掏出钥匙,正准备将其怼入钥匙孔时,动作却猛地一滞,像被突然按上了暂停键一般。
特助站在楼道尽头,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
他以为杨菱云只是因为想起了什么事儿,或者仅仅因为恍惚了一下才停下动作,但女人下一秒的反应便将他的猜测打得七零八碎。
只见杨菱云呆愣地立在原地,像一根干瘦的枯柴,毫无生机地盯着锈迹斑斑的门板,她双手下垂,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势站在那儿。
接着,整个人“咚”一声,重重地砸向地面。
毫无预兆的坠地,闷响在整个楼道回荡,显得有些阴森可怖。
特助不敢置信地睁大眼,以为自已出现了幻觉,在他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之时,横亘在他与杨菱云之间的一扇门打开了。
出来的是一位老大爷。
大冬天的,老大爷只穿了一件背心,手里还拎了一瓶二锅头,满身酒气冲天,一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看着有点儿三高。
他有些驼背,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势,只见他左看看右瞧瞧,终于将目光落在了特助身上。
特助与之四目相对。
接着,老大爷当着他的面表演了一出吹瓶子,满满的一瓶白酒,瞬间被他老人家抽得一干二净。
特助:“……”
“小伙子,来找人的?”老大爷开日便是老烟嗓了,“看着面生啊。”
特助鲜少与这种江湖人土交手,没这方面的社交经验,现在一被问到,也只能抱着胳膊冥思苦想。
然而老大爷立马拉下了脸。
只见老大爷瞪着他,一脸恨铁不成钢:“我这辈子!最讨厌年轻人抱着胳膊在那儿凹造型!有什么不得了的!”
特助:“???”
您这是酒气上来了是吧?
特助不想跟老人家过不去,于是直接拐入正题:“这位阿姨晕过去了,要不让一下,我送她去医院?”
老头闻言,侧眸又看了杨菱云一眼,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儿。
“行啊,原来你是来找她的。”老头嗤笑一声,“怎么?你是她儿子?”
特助:“?”
特助摇头:“不,我不是。”
“哦。”老头继续开黄腔,“私生子?”
特助:“……也不是。”
“行,看你这表情,也知道你俩的关系不方便说。”老头耸耸肩,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儿,“去吧,她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特助被这说法又给吓了一跳:“不是第一次?”
意思是她随时随地都可能晕倒?
这是什么神奇的体质?
“你不是来找她的吗,我以为你知道。”老头说着说着就把酒瓶子给随手扔了,“我刚才听到响声就在猜会不会是她又晕了,结果一开门,嘿,果然是!”
特助无语,不知道他为何要用中彩票的语气来描述这件事。
“你要带她去医院就去吧。”老头摆摆手,表示不想掺和,“这女人奇怪得很,也不搭理我们这些街坊邻居。”
特助静静听着。
“如果她能听你的话最好不过了。”老头进了屋,声音被门隔了一层,不甚清晰,“否则这一天天的,怪吓人的。”
…
老旧小区地形复杂,特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杨菱云给背上车。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打电话给宋翊简单叙述了一遍全过程。
宋翊在听完事情的起始后,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你先把阿姨送过来,我联系私人医生。”宋翊用手指揉了揉眉心,“她的女儿知道这件事吗?”
特助想了想,刚才老头好像没提她女儿的事。
“好像不知道。”特助说,“听说她在这一片总是独来独往,不愿意跟人交流。”
宋翊垂下眼帘,眼底有一丝异样划过。
“行吧,你先把她接过来。”宋翊轻声道,“我现在去联系她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