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不要她做,但她就是想待他好,想为他做很多可以让他快乐的事,因此向萸用尽心力慢慢画,画废许多张,终于择出最满意的。
扭扭脖子、拉拉腿,揉揉发酸的胳臂,她走到德兴宫东院的墙角下做做伸展操,眼一斜,她看见那里长出一丛野花草。
讲到这个超妙的,德兴宫里上上下下全是假太监,保护主子肯定是一等一的好手,整理环境勉强称得上差强人意,但园艺部分可就真的糟透了。
向萸还能种出“一串”葡萄,这里的牡丹芙蓉昙花却是与杂草共生,每年能用尽生命开出几朵芳华已经是老天厚待。
所以德兴宫的园子充满野趣,翻译成白话文就叫做杂草丛生。
向萸蹲下身细看,这里背阳,没有植物能够长得好,但这丛野花却长得郁郁青青,花朵颜色鲜艳、造型特殊,两小一大三个花瓣,中间的花蕊像一颗颗圆珠子,非常吸睛,她想画下来。
“它叫玉娇花,花朵只能开到指甲盖那么大,靠近一点闻,有淡淡香气,种子含有毒硷,如果把种子磨成粉加入茶饮,会让人上瘾,上瘾后会导致毛发脱落,头昏脑胀注意力无法集中,夜不成寐,脾气暴躁,思绪紊乱,要是吃得多了,会渐渐出现暴力行为,俗称疯了。”
向萸转头,发现齐沐谦与两个男人站在自己身后,灿烂一笑。“下朝了?”
“嗯,在做什么?”
“没事,就是晃晃。”她边回答,眼珠子边溜溜转地在其他两人身上滑过。
“他们是杨磬和周承。”齐沐谦主动介绍。
哦……被配对配到很冤枉的那两位,大名如雷贯耳啊。
向萸打量他们,一个是玉面书生,笑容可亲、态度温和,是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男人;另一个体型壮硕,肌肉发达,胸部的宽度是前者的两倍,满脸胡子,两只眼睛大到能产生恫吓作用,要是送到战场上,光是气势就赢一大截。
“向杨公子和瑾王请安。”
“免礼。”
“请教瑾王,玉娇花有香气,如果拿来磨成粉、调入颜料,画出来的图也会有香气吗?”
“会,不过得用珠子状的花蕊,千万别拿种子磨粉,否则不管是作画者接触颜料,或是观画者抚摸画作,都会令毒性渗入皮肤,产生中毒现象。”
“也会上瘾、发疯吗?”
“对,效果不输食用。”
“明白了,多谢王爷提醒。”
向萸笑盈盈地,却始终没看向杨磬,因为感觉得到那两颗铜铃大眼正紧紧盯着自己,盯得她全身不自在。
他讨厌她吗?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或者说谣言不完全虚假,其实……他真的暗恋齐沐谦?想到这里,全身泛起一阵恶寒。
向萸的第六感很敏锐,杨磬确实对她非常不满,当初她从监狱被带走,为调查她的下落,曝露了一颗埋在杨府的棋子,幸好那人够机灵,及时决定死遁,否则顺藤摸瓜,不知道还要被挖出几个。
为替她母亲和弟弟报仇,他们损失一个据点,杨丞相大怒,满城搜查,逼得其他据点的隐卫不得不分批躲藏。
难怪都说女人是祸水,现在正是紧要时期,被她一搞,弄得鸡飞狗跳。
所以成大事者,身边必定不能有个专门坏事的祸水红颜。
越盯越吓人耶,向萸很俗辣地缩缩肩膀,一路缩到齐沐谦身后,躲避杨磬浑身散发的恶意。
齐沐谦见状,噜着笑意对向萸说:“我们去书房谈事,你要不要去找赵厨子,弄几道新鲜菜来?”
“好。”她转转眼珠,刻意当着“情敌”的面把他拽到一旁,垫起脚尖刻意亲昵,贴着他耳畔道:“我有事,事情谈完跟我说一声。”
“好。”
看着向萸抬高下巴,骄傲得彷佛打下一片江山后,欢快地跑开。
周承笑着搭上齐沐谦肩膀。“认识你这么久,没见你对人这么温柔过,难怪都说美人乡英雄塚。”
“她长成那样哪来的美色?眼疾哦?自己开药喝一喝。”杨磬不以为然。
自己长那样还嫌弃人家小姑娘丑,注定他一辈子找不到美娇娘。齐沐谦轻哼一声护短起来,“镜子是好东西,有空多用用。”
杨磬不满意,亏他们十几年交情,为一个女人竟然嫌弃起他的长相,一脚踹出,但齐沐谦闪掉了。“你重色轻友。”
周承道:“你不是说向萸没有美色,重色轻友不成立啦。”
齐沐谦举起食指在杨磬跟前晃晃。“错,她有美色,我确实是重色轻友。下次你再用眼神吓她,我就……”
“就怎样?”他挺起胸膛。
“就送你一百面镜子,让你的长相吓死自己。”
“噗!”周承放声大笑。
下一刻,杨磬揄起拳脚朝齐沐谦招呼,而齐沐谦也不弱,几个轻松旋身,让他满院子追逐。
就这样,三个同穿一条裤子交情的男人,幼稚地玩乐起来——在凝重的时期、凝重的后宫里。
第六章肯当我媳妇吗
呃,她是个失败的穿越者,除画画之外,啥都做不好。
在厨房里忙了一整个下午,烤过十几轮蛋糕,即使有赵伯的帮忙,还是屡试屡败,最后勉强从当中挑出一个像样的,在两层蛋糕体中间摆入用糖水煮过的桃片后,接下来终于轮到她擅长的部分。
打发的奶油加入天然颜料,一盆盆不同颜色的奶油供应她在蛋糕体上作画,白色打底,包裹整个蛋糕体,然后用各种颜色画出一个可爱版的小皇帝,小小的生日快乐写在下方,花了大把时间雕刻的造型蜡烛插在小皇帝摊在胸前的掌心上。
好不好吃两说,但绝对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