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磬的错愕,齐沐谦心花怒放,虽然许多字眼听不懂,但声声句句的维护,让他心花灿烂。
“我只是说实话。”
实话也不许说!向萸冷笑两声。“实话是——要刮别人的胡子之前,先刮刮自己的,要批评别人长相,先找块镜子看看自己,只是这么平凡又这么自信的男人不多见。”
周承捧腹。“杨磬是这么平凡又这么自信的男人,那你的皇上呢?”
她想也不想就接话,“他是这么伟大又这么谦逊的男人!”
伟大?谦逊?这个和齐沐谦凑在一块儿有点过,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惭愧。
“真不讨人喜欢。”杨磬的嘴巴背叛了表情,现在他对她满眼的欣赏。
“说得好像被你喜欢,就能昇华我的人生似的。”向萸轻嗤。
齐沐谦轻咳两声,把向萸拉到跟前,低声问:“找我有事?”
“瑛姑姑那个……怎么办?”
“没事,我会处理。”
“她说初八。”
“毒都在我手上了,她想要的剧情肯定没法演,接下来就算要演,对不住,得照我的意思来。”
见他满脸笃定,所以早已经想好对策了?这样就好,向萸松口气。“那我先回房。”
“好。”齐沐谦目送她的背影,她的忧心、她的信任、她的无条件支持,在在都贴合着他的心意,笑容越发明媚。
直到看不见人了,周承指着齐沐谦道:“她喜欢你的样貌呢,你惨定了!”
“不惨。”手指滑过下巴,齐沐谦笑眯双眼,一点都不惨,相反地,他无比期待。
向萸抱着一堆东西进齐沐谦的寝宫。
他又去行宫玩乐了,随着周承整理行囊返乡之际,他出宫机率频仍,有时候托病连早朝都没上。
趁齐沐谦不在,她早忙晚赶,赶着把寝殿布置出来。
她在天花板画着夜幕低垂的星空,墙壁画了幅大海壮阔,远方舟楫随浪轻荡,白色的浪花不断拍在沙滩上,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她从库房里找出几块白色羊皮,洗净后拼接成地毯,再把刚缝好的淡蓝色床单铺好,放上四颗塞满棉花的蓝色软枕,然后把半个人高、花大把时间缝制的泰迪熊摆在床铺中央。
最后,一本用心绘制的漫画放在泰迪熊圆圆的肚子上。
向萸始终觉得忙碌是件好事,它可以让人遗忘忧伤,忽略紧张,那么她就不会时刻计算初八的到来,思虑死亡阴影即将笼罩。
她满意地再看一眼精心布置,扬起眉头,他会喜欢这个惊喜吧。
向萸正准备离开,却听见外头出现脚步声。他回来了?看看左右,她下意识拉开衣柜,躲了进去。
回来的不光是齐沐谦,他身后跟着杨磬、周承,两人明天就要启程,他有东西要让他们带走,没想到一进门……
“哇!”周承发出惊呼声。
杨磬脱掉鞋子,赤足踩上柔软的地毯,舒服啊……他忍不住用脚底板磨蹭。齐沐谦看着墙上和天花板的画,这就是她说的“疗癒”吗?
他被疗癒了,连日来的紧绷,对上画墙,瞬间放松。
“舒服了,我想睡。”周承张开双臂往床上倒去。
“我喜欢这个。”杨磬将泰迪熊抱进怀里,大熊小熊一家人团聚。
齐沐谦笑得称心如意,是向萸的杰作,她很在乎他的浅眠,她总说充足睡眠是强健身体的重要一环。
这是她想出的第几招?
她教过他睡前瑜伽,他不相信做那种诡异的动作,晚上就能够安睡,但是他照做;她为他按摩,她的手心软软暖暖的,在她或轻或重的按摩中,他眯起眼睛,觉得畅意;她教他数羊、教他腹式呼吸、教他捶打经脉,她还做过各种奇奇怪怪的茶饮。
他喝了没太大效用,但试茶的下属,听说半夜的打呼声能吓醒窗外筑巢安居的雀鸟。
截至目前为止,治疗自己睡眠障碍最有效的方法是抱着她嗅闻她的体香,是她轻拍自己后背的小掌,是那些天马行空的床边故事。
周承趴在床上翻着漫画,越看越入迷。“太有意思了,这书……大才呐。”
杨磬听闻动手去抢,周承的身板哪抢得过大熊,三两下就被夺了,周承不甘心,用力去抓。
“小心点,撕破了啦!”
撕破?不行,那是她花大把心力才完成的,心急之下头顶撞上了柜板。
咚的一声,齐沐谦三人都听见了。
杨磬努起嘴朝衣柜方向点了点,齐沐谦趁机夺过漫画收进怀中,他们起身朝衣柜走去。
眼看他们越走越近,危急时刻,她居然联想到太后寝殿偷取《四十二章经》的贼人,她要不要也抛出一堆衣服,夹身在衣服里飞出去?
但想像很丰满,现实太骨感,她没有武功,“飞窜”这种高难度动作不适合,她最强度的动作是把自己埋进衣服堆里。
没错,没有大侠命,只能当乌龟,缩着缩着、说不定能缩出柳暗花明。
柜门被打开,齐沐谦看着躲在衣堆底下的人球笑了,他把她身上的衣服拉掉,一件、两件、三件……直到最后一件,她仍然坚持缩在龟壳里。
他抽、她拉,他再抽、她再拉,两方同时用力,嘶……衣服裂开,属于她的龟壳部分只剩下一点点,用来掩耳盗铃太寒酸。
“你在干什么?”齐沐谦问。
她委屈巴巴地抬起头,看着把漫画撕坏的犯人们,脸上臭度直逼99%。向萸闷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