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由时间沉淀下来的经验。
工藤新一很清楚那不是光靠聪明才智就能轻松逾越的鸿沟。
他并不着急——他看得出纲吉也并不着急。
他们两个都清楚的事,为什么纲吉的守护者反而似乎有些……微妙地低估他们的小首领、害怕纲吉反被他所制?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在纯粹的智力比拼上,这群人担心纲吉会输给自己吗?
纲吉,是一个庞大组织的首领,这样的首领往往不需要顶级的iq,而更看重领导力、决策力,有长远的目光和广阔的胸襟。
就彭格列如今的发展之势看来,纲吉显然将一个afia家族管理地相当好,久病的他必然拥有一颗饱经磨练的强大心脏。
何况,纲吉脾气又相当地好,不像是那种会因为智力上比拼的输赢被伤害自尊心、受到伤害的人才对。
——背后的隐情,有点让人在意。
于是他抱住双臂上下搓动,故意表现出被吓到了一般“嘶”了一声,“话是这么说没错。果然还是纲吉更温柔啊……狱寺先生、虽然只有纲吉关心,不过我的自尊心也是会受损的哦?”
“啊……哈哈。”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的确有些小看大侦探的愚问,纲吉面露尴尬,挠了挠脸颊,“隼人可能不知道,因为柯南君经常会来给我补课……每当我有题目做不出来的时候,柯南君虽然会吐槽我,但不会否认我……所以,刚刚,我有点想当然了。抱歉。你们两个都是。”他面双手合掌诚恳道,“工藤君,下次我会注意不直接否定你的。隼人……抱歉,因为之前隼人平时给我上课多一点……那个、”他抬头偷偷看了一眼reborn的方向,“其实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被人当面反驳什么的……”
在纲吉略微停顿的间隙,工藤新一连连摆手说“不用”,而狱寺隼人面露惶恐后又快速将这种感情压下。
纲吉慢慢放下手,尴尬的神色也慢慢褪去,“所以,工藤君,还有大家,如果等等我们双方互相纠正对方的说辞,或者发生辩驳的时候,我想请大家……不要贸然发生冲突。我、没事的。也希望工藤君,能够冷静看待……我接下来要说的一些话。”
狱寺隼人闻言,原本压抑着无措、担忧的双眼爆发出狂热的崇拜之意,他率先语含激动道,“是!十代目!”
他明白了……他的十代目永远都是那么温柔体贴,当年出事之后,观察力更是变得细致入微。
他的十代目,总是不愿意伤害到任何人,不管是他们,还是小侦探。
狱寺隼人明白,在六道骸露出磁场被紊乱的手表和两枚地狱戒指后看似依然保持了理智的工藤新一,其实已经在下意识地逃避接下来的话题。
——他的十代目,是在害怕小侦探的「场」会反过来影响他们的理智与神魂。
所以才……提前用这种自贬的方式,为双方都打一针预防针。
“工藤君。那个、我就直接先说答案了——恭弥手中的棋子,是永冢先生。
你还记得他吗?
当时在波洛咖啡厅的四人组中,
被刺伤的安齐典悟是安齐议员的独子,
山下唯是安齐议员的私生女,
大积先生是山下唯的男朋友。
安齐典悟想要在山下唯生日时告诉大积先生有关两人审生世的秘辛。因安齐议员选举将近,山下唯不希望生父前途受损,故而两人在进波洛咖啡厅时就此事进行了讨论。
不知内情的大积先生因怀疑安齐典悟和山下唯之间存在暧昧关系,故而下手刺杀安齐议员。
说起来,这其实是一件发生在他们三人之间的案件。
永冢先生比起嫌疑人,更像是和我们一样的旁观者,只不过看上去比我们更知道一些内幕而已。
因为‘黑色手帐’,所以你认为恭弥手中的棋子是山下唯,某种意义上,其实……也不算完全错。
当时,恭弥的确是打算与小唯接触,并为她安排毕业以后的去路。
你应该也还记得,当时波洛咖啡厅内还有一对客人,是密鲁菲奥雷科技的掌舵者白兰和关西大家族大冈家孙女的管家伊织无我。
还有,当时是reborn陪着我。
白兰当初过来,是以密鲁菲奥雷涉及医疗领域的六弔花工作室的名义参加医学峰会,并与大冈家达成医疗项目上的合作。而那场医学峰会的赞助者中,就有大冈家族名下的医疗器械产业。
但白兰会出面和大冈家谈合作,实则是代表了我……
你应该查过彭格列,应该知道我们家并没有涉及医疗板块的业务。
但是……你也知道我的身体情况,离不开这些东西。
那么,说到意大利的医疗器械,工藤君会想到什么呢?没错,nari。我和你初次见面时就带在身边的家用小型制氧仪,那时,你还研究过,你知道的,那是定制款。
工藤君,我和彭格列,在我们已经与意大利最大的医疗巨头有紧密联系的情况下,为什么要绕那么大一个圈子和大冈家合作呢?或者说,为什么我从一开始就不用六弔花旗下的产品呢?
是的,我想你已经猜到了,是因为防止组织注意到我和白兰之间的关系。
白兰成立六弔花,也是为了……防止下一个白鸠制药的出现。
而安齐议员参政的方向,他的政治主张,正与医药行业标准制定有关。
——工藤君,我是不会仅仅为了你,去牺牲掉小唯和典悟这两颗恭弥好不容易发展的棋子的,更不可能在那样的情况下得罪安齐议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