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超见此也愣住了,呆呆的问容儿道:“表兄,怎么了……”
容儿笑颜如花,轻轻一点宇超的额头:“笨!林瑭刚刚阵亡,林家哪里能看见你这么高兴的扑腾?”
宇超愣住了,懊恼的呢喃到:“是啊是啊,仲茗兄刚刚阵亡……”
容儿又是一笑:“还不跟上,小傻瓜,这么大了多不懂这些。”说罢便携着宇超离开了帐篷。
我也紧紧跟在身后,刚走进放我尸体的帐篷,只见小瑾站在营房外,神情低沉,双手垂下,紧紧的抓住衣角。旁边几名副将也一字排开把头盔脱下,用胳膊夹在腰上低下头摸着眼泪,我正想究竟是怎么回事时,就隐约听到帐内传来爹低沉悲怆的哭声。
容儿与宇超直直站住,也垂下头去,默不作声。一时间营内似无一人声响,只能听见爹似野兽般伤嚎的哭声。
我连忙跑到营外,士兵们都奇怪的看着疯跑的我,也不知跑了多久,我已然再也跑不动时,便腿一软滑倒在地。
我几欲出声痛哭,但还是紧紧的掐着自己的大腿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爹,孩儿不孝,我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能对您尽孝。
我还是忍不住的哭出声来,想起小时候一家人和乐融融,当时林家战功赫赫,尊贵无比。爹与大娘恩爱非常,与娘举案齐眉。那会我经常搂住大哥的腰跟他撒着娇,小瑾在边上撅着嘴不满的拽着我的衣角,奶娘在一旁乐呵呵的笑着,想当年那是多么的美好,没想到仅仅不到二十年,一切物是人非,先是四弟发病早夭,回来娘病亡,再到大哥身亡,现在我又不人不鬼这个样子。
我重重的跪了下去,朝爹所在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擦干脸上的泪水,我默念到:爹,原来瑭儿此刻不能尽孝,待等瑭儿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再来拜您。
我站了起来,心中暗暗做了一个决定,那害我之人想必是想害我林家,我怎能让他去害我那老父亲,去害我的三弟!我怎能让他得逞?我嘴角一弯,心中默默发誓:谁敬我一尺,我还他一丈!
天一阁买凶杀人
待等我回营中时,只见士兵们已经高兴的开始开灶起火,我十分好奇,拉过一个士兵就问道:“出了什么事这么高兴?”
那士兵见我先是一愣,后来谄媚的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刚才太子殿下宣布傍晚大赏全体官兵,小的们正准备。”
我点点头,自行离开了,但没曾想那士兵在我身后遥遥说道:“大人,小的叫启德,记得提点小人啊。”
我笑着摇摇头,便转身走了。
当下之余,还是去找潘副将为主。营中全是三三两两说笑抱着柴火的士兵,我七绕八绕绕到潘副将的营房里,只见潘副将坐在床上撩起衣衫正在检查自己的伤势,见我进入营房后便手一抖,惊恐的吼道:“闹鬼啦……”我连忙冲过去把潘副将的嘴堵住:“你吼什么?”
那潘副将怔怔的看着我,然后颤抖着小心翼翼的用手摸住了我的肩膀,然后惊讶的问:“你是人是鬼?”
我哼了一声,松开说,抱起胳膊看着他:“潘昌毅,我当然……是鬼了!”
潘副将被我唬的只能睁大眼睛看着我,我笑出声来:“潘昌毅,难道……是你杀的我?”
那潘副将脸通红,憋了一会反而冷静下来,只见他神情恍惚的呢喃到:“该来的终究会来……”
我皱了一下眉头,也不言,只是静静的看着潘副将。
只见潘副将神色平静,站了起来,竟慢慢的跪在我的面前,抬起头对我说:“红鸾”
我一惊,本能的就想扶起他,可是转念一想,这是唯一可以查清楚谁想害我的机会,现在还是不动声色的好。
我微微一笑:“你也知道我名红鸾?”
那潘副将点头,长叹了一声,说道:“我潘某光明磊落一生,从没杀过不该杀的人,只是你是唯一的特例。”
我沉默起来,想必潘副将被人胁迫,我又是一笑:“是你扭断我的脖子?”
潘副将又是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长叹道:“不错,确实是潘某所为。”
我点点头,继续问到:“为何杀我?”
潘副将睁开眼睛:“实在是迫不得已。”
我又是一笑:“说罢,怎么个迫不得已?”
潘副将又是长叹一声,开始说起:“我潘某十几年前……”我连忙打住他:“停停停,跳过这段,我知道你十几年前是武榜眼。”
潘副将一愣,我也跟着叹了口气:“就从你为何迫不得已说起。”
那潘副将悲怆的说道:“半月前,我接到家书,原以为家中一切平安,却没想到家书中写到犬儿重病,行将就木,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向林将军告假回京……”我点点头,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潘副将神色焦急,我也就准了他的假。
他继续说到:“哪知我回到京城老宅,宅中竟然人去楼空,连丫鬟婢女一个一人都不见,我心生怀疑,这时候却又接到一封书信,上面写着让我亥时到帝都西南松柏波相见。”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接下来的我也能猜出来,无非是某人用潘副将家人安全威胁他。
我摆了摆手,说道:“你起来吧,不用跪我。”那潘副将欲言又止,我又是摆摆手,揉了揉眉心:“你不必说了,我也能猜出来,多半是你顾及家人性命安慰,便答应了那人的要求罢了。”
潘副将站了起来,点点头:“我真是无言以对,但是家中老母安危怎能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