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拱手:“夫人可有话要说?”
姜六娘微微一笑:“我还是那句话,我们需要谋定而后动,将假的苏铭瑄变成真的。”见我有点迷惑,她又道:“公子一点没有发现正是一些动作和习惯泄露了你的身份了吗?”说着,她微微笑着看了我一圈,摇了摇头,带着丝丝惋惜道:“不行,不行。”
我皱着眉不语,确实,现在想来,自己有许多动作和习惯都未曾改变,姜六娘见我这样,掩
唇轻笑:“既然公子决定变化一种身份,那么就得改变自身习惯。”姜六娘微微笑了一下:“那么,首先,苏铭瑄是什么人?”
我琢磨了一下,慢慢说:“苏铭瑄是林仲茗的同胞兄长,因为某些原因隐姓埋名,林仲茗死后重出江湖。”
姜六娘拍了拍手,赞赏道:“这个理由好!那么……是什么原因隐姓埋名呢?”
我哼了一声,计上心来:“就说苏铭瑄和林仲茗出生时一个老道说两人不能同时出现,必然会招致林府灾祸,所以我被送到其他地方。”
姜六娘深思了一下,点点头:“确实,这种怪力乱神的说法在民间也能站住阵脚,这招可取。”
心中不觉好笑至极,这种漏洞百出的谎言也不知能不能被人识破,我点点头,姜六娘又说道:“首先,公子你的手就泄露了你的身份。”皱着眉想了一会,确实,当时在船上时有琴容轩也是认出了我手中的茧子,姜六娘见我皱着眉深思不语,微微一怔:“难道已经有人认出公子了?”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确实。”
姜六娘也出了一口气:“既然手上的茧子已经被人识破,那就罢了,还有一些……就是公子身上的服饰。”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深色衣衫,皱着眉问:“这……又跟衣服有什么关系?”
姜六娘一笑:“难道公子一点都没察觉到你自己穿的是窄袖短衫吗?”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服饰,也没什么大碍,只是这么穿轻便,也舒服。
姜六娘斜眼瞟了我一眼:“林家好歹算的上是洛国的大户,你见过那个世家公子天天穿着武夫的衣饰?”她突然站了起来,带着嫌弃的眼色,边揪着我的衣衫,边啧嘴说:“啧啧……黑色衣服……莫非公子都是深色衣衫?”
我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有过了一会这才恍然大悟,没想到衣衫也是一个人的标识之一,姜六娘似乎激动了起来:“明天去把所有该买的东西买上吧。”
一会她又喃喃自语道:“不行,细节改不了,气质改不了,这可如何是好……”突然转头问我:“公子可爱好那些风雅之物?或者会其他事务?”
想了半天,我只是一介粗人,少时不爱读书,在国子监中太傅和先生留得文章都是有琴容轩帮我写的,琴棋书画一样也不会……心中一动,不禁想起少时娘教给我的那些舞蹈,沉吟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剑舞……可以吗?”
姜六娘一愣,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嘴角弯了一个很小的弧度:“唐王妃当年一舞成名……想必公子也继承了王妃的衣钵,可是……公子你给外人展示过吗?”
我摇摇头:“绝对没有。”只是舞步已经忘记了大半,身段也没有少年时柔软,再说娘已经不在了,只能照葫芦画瓢了。姜六娘点点头:“那就好。”
我微微一笑:“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一直相信这句话。”
姜六娘叹了一口气:“也罢也罢……只能这样……”我刚要问什么,姜六娘又打了个万福,这才掩唇带着笑意道:“只能请公子明日出府一游了。”说罢便一甩广袖飘然而去。
我高声喊道:“到底要干嘛?”
姜六娘在空中一顿,接力挂在一棵树上,这才说:“明天再说。”说着她足下一点,身形飞快一闪而去。
重重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姜六娘居然还有少女心性,也不知她到底会玩出什么花样,罢了罢了,心底里还是很期待明日这一游。
又似踟蹰了一下,我询问了一下值夜的下人,转身来到了林瑾的住所,他已经搬离了原来的房间,转到了一个叫兴菊园的正房居住。
兴菊园全是已经衰败的菊花,倒是还有几支梅树,一旁的池水都干枯了,池底落了一层厚厚的落叶。
没想到舅父竟然将他安排到这种地方,想必是不喜欢他。
房中还有点点灯光,看来林瑾还没睡。我轻轻扣了扣门,没过一会,他便开了门。
没想到林瑾只着白色中衣便开了门,我微微一愣,此时他似乎刚刚沐浴完毕,脸色绯红,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垂在身后,手中拿着一卷书,见是我,他长了张嘴,稍微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这才低声说:“二哥…”
我微微一笑,抬步进屋,林瑾闪过一阵惊讶,但还是老实关上了门。
我直径坐在桌边主位上,斜靠着椅背,状似悠闲,实在迫不及待地问:“你的人还在吗?”
林瑾微微皱眉,坐到与我相对的位置,帮我倒了一口茶:“二哥,你要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将刚才那个咬舌自尽的探子的事说了一遍,林瑾微微挑了一下眉,点点头:“这件事我帮你查。”
我点点头,林瑾做事我倒是能放得下心,下手狠且身后有三皇子坐镇,应该能查出来这到底是谁。
我点点头,慢慢品完茶,道了句“告辞”就打算出门。没想到林瑾手快,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手腕:“二哥,你要去哪里?”我低头扭脸看去,他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带着祈求和希翼,口气中又带着死死哀求,继续说:“留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