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擎山呵呵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笃定地说:“你不会。”
我挑了一下眉,笑了一声:“萧兄是什么意思?”萧擎山滑过一丝似有似无的笑容:“没什么,还是那句老话,你要报仇,我帮你。”
我微笑着摇摇头,:“燕帝说笑了,就算死,我也不会接受胡狗的帮助。”萧擎山呵呵一笑,摇头低声说:“谁知道呢……”说着便拱了一下手,转身就走。
我望着萧擎山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味。萧擎山意欲如何?到底他和有琴容轩有什么龌龊的关系?
我舒了一口气,转身就看见姜六娘碎步朝我走来,我招了招手便快步走了过去。
姜六娘今日穿了一件粉红色的大袄,却没打伞,见我来了,又打了个万福,掩唇而笑:“公子,请跟妾身到夏城一游,我们今日要采买很多东西。”
这时正值正午,太阳已经出来了,但雪却越下越大,兼气温骤降,舅父早就给我准备了黑色的毛皮斗篷,差下人特意给我送来。
夏城的商铺也开始经营,我便与姜六娘采买物品,没想到她竟挨个商铺转了个遍,最为头疼的是她性情阴阳不定,采买东西时眸中竟闪现着某名的光彩且嘴里念念有词,遇上心情好的时候她能全场物品全包,遇上心情不好时则东挑西捡哪一个都不合适,一会我便心烦意乱疲惫不堪,直觉比行军三日都疲惫。
世上最最麻烦的便是女人,此话绝对不假。
姜六娘心满意足给我挑了一堆我用的日常用品,从手炉到衣衫甚至马鞭各式各色一应物品齐。问她买这些东西做什么她也神神秘秘的不说话,只说是改变风格。
没过两个时辰,我就抱了一大堆东西,她倒是也甚解人意,颇有眼色,将所有物品差人运回元府,便提议想到茶楼休息一番,我挑了一家茶楼,顺势就上了二楼,捡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姜六娘则紧紧的跟随在我身后,也坐在了我的旁边。一旁的小二误以为我和姜六娘是夫妻,直夸夫人漂亮,见我神色平淡便话锋一转殷情地问我点什么。
沉吟了一下,还是先询问了一下姜六娘,才让小二上了几碟特色小吃和一壶上好的碧螺春,我则点了一壶清酒。
不到一盏茶,小儿就将所有东西上齐,我先帮姜六娘倒了一杯茶,这才给自己斟好酒。姜六娘掩唇一笑:“公子真体贴。”
摇头笑了笑,我也是成过家的人,虽然小郡主已经早逝,但毕竟也有百日恩情,至今想起来便觉痛心。再说娘从小就教育对女子要温柔和谦让,这么多年早已根深蒂固了。
我先喝了一杯,这才觉得那酒辛辣无比,刚想说什么,街道上便沸沸扬扬的传来了人声:“让开,让开!”我头一探,发现是一个身着公门服饰的人手拿文书的人疾驰飞过。那公门中人停下了马,跳下来就将红色的文书贴在了茶楼对面的墙上,一群百姓指指点点围了过去,我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下个月是洛皇大寿,必然张榜告示,大概每年都是举国同庆,开科放囚。
哪知飘进耳中的话越听越差异,竟隐隐听见林府,抄家等字眼,心中咯噔一下,连忙召唤小二哥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过了一刻后,小二便乐呵呵地回来,鞠躬作揖道:“大老爷,外面的榜文上写的是当朝有个老将军因为贪污百万军饷被抓了!”
我脑子嗡的一下,连忙打赏后关切问那小二哥:“还有什么?”
小二哥咧开嘴大大的一笑:“听说是当今太子主持案件。”
楼下一群围观的百姓早就指指点点起来,议论纷纷,还有不少人在幸灾乐祸,有的也在感叹,我皱了一下眉,跟姜六娘对看了一眼。
这又是阴谋,来自有琴容轩的阴谋。
我呵呵一笑,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六娘,我们回帝都。”姜六娘微微点头,我一下子将手中瓷杯捏碎:“回去看看谁能玩的过谁!”
姜六娘叹了一口气,看着我已经流血的手,犹豫了一会,还是低声说:“公子,切勿拿自己出气。”
我舒了一口气,又低头看了一下还在议论围观的人群,又拿过一个酒盅给自己倒满酒,微微一笑,温声对一脸担忧的姜六娘道:“不用担心,我们吃完茶再回。”
姜六娘欲言又止,见我这样,还是叹了一口气,自顾自的小口吃起了糕点。
我慢慢品着酒开始思索事由,越想越觉得胆战心惊,自从我死了后,爹就顶替我当上了临川的守城将军,甚至还在据临川八十里出新设立了一个守城关卡,为什么会说爹私吞百万军饷?
难道这是有琴容轩早就定下的连环计?先把我铲除掉,再诬陷爹私吞军饷?如果有琴容轩成功了,私吞军饷这可是重罪,轻则发落边疆,重罪抄家问斩,最后可能一并将林瑾那工部尚书也革职,这不是林家彻底就倒了?
我冷笑了几声,有琴容轩,你倒是打得好主意,竟然用这种花招来诬陷林家,私吞军饷,要不是爹忠诚,恪职尽守,就连洛国这天下林家也能私吞!
不过转念一想,这一点却不符合有琴容轩的做事风格,他做事向来隐秘,为何这次如此高调行事,国人皆知?林家虽树大招风,但毕竟跟盘稳定,必然有人在背后给有琴容轩撑腰,会是谁?
我拿出怀中的金雕细细打量,是萧擎山吗?那日晚间他便对我和林瑾说林家有难,要做交易,只是被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