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做的思量跟姜六娘一解释,她也赞同道:“确实,临川旧部的人已经不可信,公子还不如破釜沉舟。”
我点点头,破釜沉舟……
姜六娘眼珠一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会便说道:“也罢,公子先换了衣服再说。”说着起身就将我推到了屋内。
姜六娘怕冷,屋内早就备有暖炉,房间内十分温暖,她微微一笑,转身捧出一套衣饰让我换上,我拿着衣服一愣,竟是一套镶金边月白广袖长衫,这种扎眼的颜色我本来就不喜欢穿,没想到姜六娘这样,难道真的要……
姜六娘见我这样身形一动,伸手就抓住我的腰带作势欲扯,我连忙道:“使不得!六娘!”
姜六娘掩唇一笑:“没想到公子这么羞涩,既然想变成苏铭,那就应该穿与以前不同的衣服。
我叹了一口气,任命地换上了那套衣衫。姜六娘自始至终也没有避嫌,直直看着我换好了一套衣衫,见我穿着整齐,这才感叹道:“公子换上后真是一名如玉公子。”说着便将我拉到了凳子上,她则拿出女人用的妆镜箱,撑开就给我梳起了头发,她的十指丰丰,用篦子的手法也很到位,我舒服地闭着眼睛,任她在我头顶上按摩,姜六娘一会便带着笑意道:“好了。”我睁开眼睛,没想到姜六娘给我带了一个玉白高冠,再仔细一看,镜中的我一身雪白衣衫,苍白消瘦的脸,眼眸中竟是不甘。
姜六娘见我神情不悦,连忙站在一边打岔说:“公子,既然林老将军有难,那我也跟你回帝都。”她顿了一下,又说:“胖兄和小百里多少还有事物,他们就先不陪你了,我则扮成公子您的小妾……这样可否?”
我点点头,同意了她的做法,这样也能掩人耳目。
当下这个话题便被我带了过去,姜六娘讲了很多细节如何避免别人拆穿我的真实身份。聊了大半夜,我便跟姜六娘告辞跑到了苏姚那里,胖大海和百里飞鸿竟有要事,已经走了,我便与他们长谈起来等到林瑾敲门来找我时,竟已经天亮了。
我便拜别了舅父和元老前辈。只是临走时,苏姚将我悄悄叫到一边细细的盘问了一下我和林瑾的关系,微微一笑,也就搪塞了过去,舅父明显不相信,竟细细的告我好男儿还是娶妻生子为妙,姜六娘也不错这等琐碎之语,叹了一口气,还是恭恭敬敬的拜谢了舅父。
苏姚舅父见我这样子,皱着眉头说:“小心。”
我微微一笑,还是恭敬的回答:“是。”便鞠躬作揖再向舅父告别,苏姚舅父点点头,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就想我掷来,我反射性地一把抓住它,这才发现居然是那块凰配。苏姚一笑:“你要的东西在南疆始皇陵里。”
我点点头,头也不回的驾马走了。
水中旖旎
赶了三日的路,雪却越下越大,这几日连番赶路,姜六娘的手都被缰绳磨破,我和林瑾只能给她雇了一辆马车,我俩先行一步,往帝都而去。
不过奇怪的是,短短几日相处,林瑾则对姜六娘一直没有好脸色,相对的姜六娘也似乎认为林瑾只是一个杀人越货的杀手,不足以得到君子之礼。双方一拍即合,竟似小儿般两人谁都不理睬。诡异的气氛一直蔓延到我与林瑾先走一步,这才结束。
又沿着官道走了半日,已经过了郾城,如果快马加鞭五日后便能到帝都,这时已经正午,我和林瑾全都疲惫不堪,马匹也似乎快坚持不住,只能来到了路边的一座茶肆休息。牵着马匹刚刚进了茶肆用细木材简易搭建的小院,老板就迎了过来,这老板生的其貌不扬,身材短小,背上背了一个大罗锅,还是个独眼,见我和林瑾一前一后进院,他倒是眼神一亮,不怀好意般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连忙讨好道:“两位公子,两位老爷,快进来快进来。”说着便将我们迎进了茶肆内,茶肆内稀稀散散坐着很多人,全都披着斗或着穿着长衫,差不多都是贩夫走卒,落魄书生。
原本热热闹闹的茶肆见我俩来了谈话声戛然而止,我冷哼了一声,看来这里也是个狼窝,还是小心为上,暗中给林瑾使了个眼神,他也微微点头,便是知道。老板点头哈腰,连忙用肩头的毛巾又是擦桌子又是抹凳子的让我们坐下,末了就问我们需要什么,我看了一眼林瑾,还是自顾自地说:“来两壶好酒和一斤上好的牛肉。”
老板眉开眼笑,着一口黄牙连声说好,说着便自己跑到了厨房。
茶肆里的客人则又开始喧哗起来,我皱着眉,听周围的人从某某妓女的床上功夫到那个寡妇怎么偷汉子再到山间狐精修炼吸人精气各种荤话不断,只觉污言垢耳,实在难听下去,林瑾坐在我对面倒是神色未动,且对我安抚性的一笑。
不一会老板便将酒菜一并端了上来,我便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这老板虽贼眉鼠眼,但这酒菜却做的非常不俗,我便吃便忍耐着那些污言,没想到他们一会便聊到了林府的头上。
只听一个身着褐色短打衣衫的中年大汉压低声音对同桌的人说:“嘿,你们知道不知道,林府被抄家了?”他说话声音本就很响,压低声音也让全茶肆的人听的一清二楚,我和林瑾对视了一眼,全都竖起耳朵听那人继续说了下去:“林府可是要倒大霉啦!”
跟他在一张桌子上的人则一拍脑袋,迎合道:“是不是就是那个一门三将军一下死了俩的林家?”
我和林瑾同时皱了一下眉,大汉点点头,神神秘秘地开始说:“这个林家,也忒倒霉,大儿子二儿子统统死了不说,自家老爷子私吞银两,你说吞就吞吧,那个当官的不吞银子,居然是被自己的属下曝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