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博出了皇宫之后,轿子也不坐了,直接牵过了护卫的马,不由分说翻身上去:“回府!”
此时的碧波阁里暖意融融。
风雪渐大的时候,宋恩反倒把碧波阁朝南的窗户开启了一线。
“这么多年来一入秋冬,这窗户就要闭得严严实实,哪怕是屋里烧着熏笼必须开窗,也得放个屏风挡一挡。
“可是自从有了未来的大少奶奶经手调养,公子的身子骨也日益健壮。”
宋恩说到这里转过身来微笑道:“真是可喜可贺。”
沈轻舟脸上虽然没有明显的笑容,但他歪在锦榻上,手里摩挲着陆家那块玉的样子,却好似抚摸着十万大军的虎符。
“这几日外头的风声怎么样了?”
“依然传得如火如荼。”宋恩在对面坐下,“除了我们给陆大小姐造势,但有些奇怪的是,陆——陆尚书的声势却也不弱,原先那些看他笑话的人,似乎销声匿迹了,取而代之的是替他抱不平的。”
沈轻舟停住了手指,缓缓坐了起来。
宋恩又说道:“严家从事到现在,可以说陆家从中蒙受了无妄之灾,可陆家至今为止未曾吐露过丝毫怨言,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轻舟道:“他虽然帮着严家,倒的确是用不着这么卑微。”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他忽道:“赐婚的事有消息了吗?”
“公子担心他不答应?”
沈轻舟默语。
“公子!”这时候唐钰走了进来,身上披着雪花,脸上还有着慌乱之色,“太尉回来了!太尉往咱们碧波阁来了!”
“你们主子呢?”
唐钰刚把话说完,外面就传来了沈博的声音。
宋恩看了一眼沈轻舟之后,连忙站起来迎出去。
沈博已经自己进来了,翟冠朱服之下,挟着一身的寒风,他脸如寒铁,手里还握着一卷黄帛。
沈轻舟也看着他,但很快就被他手里的黄帛吸引住了目光。
他站起来:“父亲?”
沈博沉下气,把黄帛放在桌上,然后在宋恩坐过的位置坐下来:“这是你早就知道的事吧?”
沈轻舟不急于回他的话,却先把黄帛展开,连看了两遍,直到亲眼看清楚内容,以及赐婚的双方名字之后,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回道:“也只是略有耳闻。”
“你略有耳闻,你却不告诉我?”沈博急的把这圣旨又往桌子上拍了一下,“这么大的事情你瞒着我,你让我在皇上面前弄了个措手不及?”
沈轻舟慢条斯理倒了杯热茶,喝了一口:“父亲多了个儿子这么大的事情,不是也瞒着我吗?还一瞒就瞒了十多年。”
“……”
说完之后沈轻舟把杯子放下:“我还要去一趟户部衙门,就不陪父亲了。
“既然赐婚圣旨下来了,父亲日理万机,这些事情自有儿子操办,就不劳您操心了。”
沈博挺起腰:“你这是什么话?”
但沈轻舟已经出去了,半点停留的意思都没有,跟过去任何时候一样那么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