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觉点头,他与谢厌七一同而来,这并不难猜。
“这次你虽能见到李己,但他不一定会与你回去。”
“我知道!”温觉抿着唇,思索了一下,才将心中所想对他说出,“我只是……想见见他。”
“他从十一州出来,已经一百年没回去了。”张不问盯着他道:“一百年前,是我将他的修为锁了起来,这百年,他受了很多苦。”
温觉瞳孔微凝,神色一瞬间纷杂,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见他道:“但之所以锁他的灵力,是因为他虽身怀绝佳的操控巫蛊毒虫之术,但作恶太多,又因顾及此等天才少见,才没有将他杀死。”
温觉忽然倒吸一口凉气,惊愕地看向张不问,他明明看起来只是一介布衣,可这狂妄的口气,竟是比谢厌七还要自信几分。
“但他如今应当改邪归正了,我已将他的修为解开。”
他看向温觉:“你这次出了十一州,便没有下次了。”
温觉心中只剩赞叹,一个劲的点头。
“所以……”张不问似已经说完,转身握着卷宗往里走,“有什么话,这次要说清楚了,因为你与他命中无缘,就算心意相通,却只能走上殊途。”
温觉握着衣角的手蓦然松了。
他眼底只剩下挣扎,还想说什么,却见张不问已经走了进去,殿门没关,他却不敢再追上去询问。
他转过身,一步一步朝阎罗殿外走去。
耳边却还回荡着张不问借风送来的一句话:“他不甘于待在十一州,你却只能待在十一州,虽命中无缘,但事在人为,结果如何,全在你一念之间。”
身后,张不问将卷宗放回了柳拂面前的桌案上。
后者惬意地看着卷宗,叹了口气,煞有其事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这么爱管闲事了。”
张不问垂眸,轻道:“只是不想让他们错过罢了。”
“事在人为,最终如何,还是看各自人心。”
柳拂抿了抿唇,只看了他一眼,又似乎想到什么,快速移开目光,装作无事发生地看着手中的卷宗。
余光却依旧停在张不问身上。
直到看他放下卷宗,缓步出门后,他才松了口气般放下了手中的死簿,想了半晌没想清楚一件事,又猛然站起身来,掐了个决往邢无悔殿中过去。
却见扶静青将法杖背在身后,殷勤地替她搬东西,忙上忙下,却毫无怨言。
柳拂‘啧啧’两声,靠在了门框上,摇头赞叹:“原来只有我是孤家寡人啊,无人替我搬卷宗啊。”
邢无悔头也没抬,“你让钟无恨帮你找几个帮手来。”
柳拂耸了耸肩。
“这是阎罗殿,没人会来这找死的。”
阎罗殿威名在外,虽说钟无恨前些日子说过要找一些小厮来帮他们整理卷宗,但过了这么久还不见有人过来,想必是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