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对他没用。”张不问的声音从一侧传来,谢厌七偏头之际,却发现他已经到了自己身侧。
脸色有些苍白,但已经好很多了。
谢厌七担忧安慰道,“张不问,这不是你的错,全部都是他,才让我家破人亡!”
“我也不会怪你……”
张不问应声,只偏头眸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启唇轻道,“我来对付你,你先休息一下。”接下来,还有其他事要来了。
话落,他的身体化作一束光飞了出去,公孙枸眉头紧锁,看向了围着他转了半晌,又突然消失在在原地的光芒,他警惕竖起耳朵,却在下一刻感受到胸口传来猛烈剧痛,鲜血飙出,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被赤伞穿透的胸口,脚步一个踉跄。
“你……到底是什么人?”
张不问没回答,只冷冷掀眸,凝着他,一寸一寸将赤伞往里送,“既要找我,为何要伤及无辜。”
他面无表情,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直到赤伞全部被公孙枸的鲜血染的通红,他才缓慢停下动作,看着眼前依旧吊着一口气的人,“你想怎么死?”
公孙枸吐出一口血水,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杀不死我,这么多年了,我早就练就了长生不老,你杀不死我的哈哈哈哈!!!”
他伸出双手,身体毫无反抗之力。
明明之前打另一个他能动,可为什么在这个面前,他甚至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他到底达到了什么修为?
张不问冷笑,“的确杀不死你,但能让你筋脉寸断,丹田尽毁,灵力消散,永远无法修炼。活死人,也是长生不老。”
公孙枸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他害怕地盯着张不问,“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张不问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杀害谢家满门的幕后主使是谁?”
公孙枸瞳孔紧缩,磕磕巴巴地回答,“十……李赫谆。”
即便早已在意料之中,但当张不问真正听到这个名字时,还是忍不住叹息般阖上双眸,“果然是他……”
“他为什么要杀他们?”
公孙枸:“就是为了引你出来……他说这种事你肯定不会管的,刚好趁十二京仙神下界时,拿千年前的那件事做文章,一定能引出你。”
张不问扯了扯唇,“所以,你现在还觉得我是谢柘吗?”
公孙枸眸子陡然一缩。
下一刻,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唇角疯狂颤抖起来,“你……你是,李让尘?”
张不问使用灵力将赤伞清理干净了,他垂眸慢条斯理道,“你杀了谢府满门,谢府唯一幸存的孩子杀了你,应当也不过分。”
公孙枸不敢再笑。
“那是龙首剑,我真的会死……”
张不问垂眸,“那我让你多活一会儿,李赫谆还有多久下来?”
公孙枸一边道谢,一边慌乱抬头,“半个时辰。”说完,他就准备站起身离开,却被一把剑横架脖颈,无法动弹。谢厌七从一侧走了过来,脸色平静。
“想去哪儿?”
公孙枸张了张嘴,看向张不问,“我什么都说了,你说过让我多活一会儿的。”
张不问:“不是过了一会儿了?”他看向谢厌七,“杀了吧,没用了。”
瘫坐在地上的公孙枸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龙首剑再次将他的胸口穿透,剑身横扫,一颗人头沾染着鲜血滚落在地,温热的液体飞溅脸颊,谢厌七神色紧绷,连眸子都未曾颤动一下。
只在亲眼看到那颗头颅掉落之后,才卸下气来一般狂喘着粗气。
张不问眼底闪过心疼,抬手将他的身体扶住,轻道,“他并非是幕后之人。”
“你方才可听到了?”
谢厌七点头,再次抬眸时,看向公孙枸死不瞑目的头颅只剩冷漠,“但他亦死有余辜。”
张不问轻叹,“李赫谆,十一京京主,为仙神千年,只手或会碾压你,半个时辰后他便会来了,届时我先与他周旋,你找机会杀他。”
少年眸光灼灼,握紧了手中的剑,除去身侧之人,那就是他剩下的依靠。
可思绪微收,他突然能意识到,张不问言语中的愤怒,看了他一会儿,他鬼使神差地问道,“莫非谢柘的陨落……也与他有些关系?”
张不问呼吸一滞,猛然侧首,与他对视。
沉默良久,他抿着唇点头,手中的赤伞或是已经被他用的十分灵活,他把玩着尖端的骷髅,低声道,“围剿谢柘,就是他的主意。”他阖上双眸,掩去眼底那些悲哀,“可其他京主皆赞成他,我与众仙神为敌,便无人告知我围剿一事,只派我出使十万里之外的仙山,被天罗地网围困几日,再出来时,围剿已经结束了。”
再睁眼时,他眸子坚定,一字一句道,“半个时辰,来的只有他一位仙神,我会从他那讨回公道。”
至于杀不杀,这不是他能决定的。
天道择选有能之人,能够上十二京的,几乎都有各自一技之长,他鸿流洞便是它的择选之处,所以能不能真正杀死李赫谆,不是他说了算。
他只能拼尽全力,拖住李赫谆的同时,让谢厌七顺利渡劫飞升。他修为几乎到了顶峰,天雷迫在眉睫。
不远处,原本渡劫的人已经入了鸿流洞之内,天空中乌云翻滚,黑云之中,或有数道金光穿梭其中,随即像是一下子锁定了目标,精准地朝张不问的方向飞了过来。
一道,两道……
十几道之后,又是几十道,零零总总,落在地面之时,已经有接近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