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雪兰确实好了不少,已经从迷糊的状态恢复了清醒。
她靠在床头,低垂着眼帘,脸上竟是忧色。
“相公,都怪我没用,家里这等光景,我还给病倒了……”
“你瞎说什么呢?”江大柔着脸色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我作为丈夫,没有照顾好你,是我的过失,该自责的应该是我才对。”
江老妇抱着小念儿进来,打断了夫妻二人之间的谈话。
“雪兰,可有好受点?”
“阿娘,我没啥事了,叫您老人家担心了。”
原本打算坐起来,却被江老妇一只手给按了下去。
“咱一家人,你整那些虚的干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将小念着抱着凑近了些,脸上笑容满溢。
“可想闺女?现在可还不敢给你抱,你就远远看看就行。”
刘雪兰探出了半个身子,胸前突然一紧,有奶水溢了出来。
一波小小的奶阵来袭,看来那碗鸡汤应该是凑效了。
她也不觉尴尬,这是母亲跟孩子之间血浓于水的默契,只是笑着跟江老妇保证:
“阿娘,我一定会快点好起来的。”
小念儿在江老妇怀里阿噗阿噗地玩起了口水泡泡,没一会儿,就出了均匀的呼声。
一连六个月的风雪天气总算是消停了,傍晚时分,竟然还冒出了一丝不算明亮的夕阳。
江老妇透过窗纸看了一眼,嘴里低声喃喃:
“好了好了,雪停了,日子也快好起来了……”
赵春凤煮了一锅糠,蹲在灶屋门口等人吃饭。
老三带着两个毛头小子率先而来。
“咦?二嫂,阿爹没在灶屋里么?”
赵春凤掀了掀眼皮,透过指缝看了看夕阳,淡淡怼了一句:
“老三,你是傻的哦,你见过谁家媳妇跟公公独处一屋的?”
江老三:……
不过话说回来,老头子到底去哪儿了?
他在几间屋子找了一圈,突然拍了一下脑门。
几步跑到屋外眺望起来,门前没有扫雪的路上,一串脚印像条蜿蜒的蛇。
是往镇上去的。
老三的脸色明显苍白了下去。
转身回屋,他像个呲毛的公鸡往江老妇面前一杵。
“阿娘,你老实说,阿爹是不是一个人去镇上了?”
江老妇的神情明显顿了一下,随即在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
“放心吧,你爹他不会有事的。”
那就是真的了!
江大跟刘雪兰也崩紧了神经。
“阿娘,这事儿可不行,我们得去找阿爹去!”
刘雪兰话刚说完,老二就掀帘子走了进来。
“咦?你们都在,那我阿爹呢?掉茅坑里了?”
赵春凤后脚跟了进来。
“你放屁,阿爹压根没在茅厕,我刚去瞧过了!”
“你上茅厕找我爹?你像话么你?”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怼起来了,江大低声斥责了一句:
“还有心思闹,阿爹一个人去镇上了!”
“啥?去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