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却没人睡得着了。
刘雪兰一边给小江念喂奶,一边同江大说话。
“相公,你说,如果再种,还赶得及吗?”
江大怕她受累,跟她背对背坐着,拿自己给她当着靠背。
他听后扭过头来,勉强在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放心吧!就算种不出来,咱也能有别的活法!”
阿娘说了,就不信天要绝人。
小江念在刘雪兰怀里吧唧吧唧地吸,听着阿爹阿娘说话,思绪渐渐跑远。
意念之中,她唤出神笔,二话不说就开画。
不就是些小嫩苗吗?她画出来不就完了?
之前画种子给家里人种,那是想让他们吃上自己亲手所种的粮食,如此才能心安理得。
现下,苗没了,也只能行此一步了。
静谧的夜色下,屋后的田里,一颗颗粗壮的庄稼苗从天而降……
没人注意到这一变化,唯独住在窝棚里的蒙澈,顷刻间就感受到了空气中那股异常的扭曲。
而扭曲的源头,正是从小江念所在的偏房里传出来的。
“小家伙,你果然会出手!”
他仰面躺着,将两手搁在脑后,笑容尤为轻快。
“可惜啊母老虎,你走早了一步,不然……”
不然这壮观的一幕,她也能瞧见。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江家人就都起了。
江老妇把锄头抗在肩头,特地将裙摆绑在了腿上。
“老大老二老三,到田里都注意些,别踩坏了那些好的苗子。”
“老头子,你在家歇着吧,腿脚还没好利索,去了也帮不到什么忙。”
江老汉点头应了。
“行,我在家煮早饭。”
刘雪兰见小江念还没醒,打算放她一个人睡着,自己也去帮忙,可刚走出门口,就被江老妇给叫住了。
“雪兰,你在家守着念儿,念儿太小,不能离人。”
并不是因为太小的缘故,而是这家里家外,都有对念儿虎视眈眈的人,她不放心。
刘雪兰也没勉强。
“那行,阿娘,我把一家人的衣裳拿到屋里去洗。”
转身抱了衣裳拿了盆,江大自觉替她打了水来,搬了小凳,就坐在偏房的门口洗。
总之,一家人都在忙,她也不可能让自己闲着。
几人都走了,小江念朦朦胧胧中似睡似醒。
主要是,阿娘那洗衣服的声音太过有节奏感了,原本是要醒的,却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