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我与薛郎是真心相爱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阮沁夕趴在地上拽住阮老夫人的衣袖,“您不信就问问他。”
说着,阮沁夕又去抓薛谭的袖子。谁知薛谭躲了下,竟让她扑了个空。
阮老夫人苦笑一声:“傻姑娘啊……你是忘了薛家与北家的婚事了?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口口声声的相爱不爱,哪一个爱抵得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动静在一句句的话中变大。
雨是停不了的。
水雾升腾在山腰的寺庙里。青翠的竹林,杂草东倒西歪。雨声盖不住阮老夫人的斥责。
那个不懂事的小厮实在是耳朵生茧,他上前一把抱住阮老夫人的腰,朝薛谭献计。
“公子,我抱住这个老太婆,你和阮姑娘先跑!”
“你!”
薛谭低着头沉默不语,跪在地上的膝盖一动不动。
阮老夫人见状,是气上了头,她用捏香灰的手去砸小厮的手臂,啐道:“我教训自家姑娘,你这个外人快快松手!松手!”
可叹小厮还在嬉皮笑脸地挑衅。
“花甲年纪的老太太,还能打得过我?”
阮老夫人脸色愈发难看,她深深咽下一口气,望向阮沁夕。
沁夕撇过头。
跪在一旁不敢动的还有阮沁夕的贴身丫鬟。衣不蔽体,哭哭啼啼地捂住脸颊。
阮老夫人哑了声嗓,老眼流出豆般大小的眼泪。
女儿家的哭声绕着她,如山林鸟雀啼鸣,飞到右厢房门口。
作贱
门口站着的阿珍哪知正房出了这种事故,她背着北棠,左右踱步,等待阮老夫人。
夹着雨丝暖烘烘的风从游廊边吹进,一下子吹开了阿珍的长发。
阿珍细嗅泥土沤出的草木腥,眼看漫山云雾,遮挡了一丛丛的竹林。
好似是女儿家的啼哭游过竹林云雾。阿珍朦胧之间听到了什么。她带着狐疑,背好身后的人儿,朝正房走几步。
老妇人的争吵,女儿家的哭声,还有熟悉极了的求饶。
阿珍茫然。
歪着脑袋,不敢前进。
斐守岁跟着她,很是好奇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听小厮困住阮老夫人:“老夫人的绣花枕头可不好使。”
皮肉的撞击声,阮老夫人咬唇,皱纹都在用力,她一拳一拳打向小厮的手。
可就算如此,阮沁夕也没有上前。
只是自顾自地可怜。
小厮笑道:“公子你看,老太婆明明打的是我,还怎么哭了!”
眼泪滴落,却被雨水遮掩。
突然之间没了声响。
阿珍歪歪脑袋,暖风又是一阵阵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