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幸点点头:“正是薛少夫人。她一问我,也没等我反应,就一跃而下。我只好废了剑,捡回一条命。不过她身上的伤……斐兄,你可有办法?”
斐守岁凝眉,又去掀阿珍的眼皮。
“已近三更,城内的药铺都关了门。我到海棠镇一月尚无时间去结识镇子里看诊的大夫,这才直接把人带回来,出此下策。我与伯茶都不通医理,想着斐兄见多识广,能有法子。实在不成,只好去叨扰薛家人了。”
话毕,江千念撑着疲累跪倒在地,拱手道:“我知斐兄为妖,没有救人的说法。我的面子自然也不值钱。薛家人觉得阿珍姑娘不吉利,要是眼睁睁看着她断了气,我……”
半晌。
江千念似是下定决心,她颤颤巍巍地俯身,磕了个响头。
老妖怪背对着女儿家一句话也不说。谢义山以为是不肯,也跟着跪下。
陆观道看面前的一个两个都跪在地上,他在旁眨巴眨巴眼睛,伸手拉了拉谢义山的衣裳。
“在求拜拜钱吗?”
伯茶不理他。
小孩子不知所以然,默默挪到斐守岁跟前。看到面前人在憋着笑,很是大胆地伸手。
“我也要!”
斐守岁拍了下小孩的手:“一路来的开销吃食都算在我身上,你还想要拜拜钱?”
语气一转,淡淡然。
“不用担心这些,我有法子。”
“当真?”
江幸刚要抬头,谢伯茶就一把将她按下。
“有劳斐兄。”
这才算尽了礼数。
斐守岁觉得有趣,起身扶起两人:“江姑娘,你家被妖所灭,而今又给我磕头,只为救一个不相识的人。为此大义,我也要尽心而行。”
其实斐守岁只不过心情好,就像过年受小辈跪拜的长者一样。
救人心切,不再客气。
谢义山去一旁照顾江千念。
老妖怪便拿出画笔在空中点墨,画了不知是什么,见那团墨渍在空中莹莹绕,随后化为轻烟钻入阿珍的口鼻之中。
等候烟散,斐守岁朝小孩道:“快把我那箱笼里的木盒子拿过来。”
陆观道踮起脚尖。
“不是有很多放笔放墨的盒子吗?”
“嗯……方方正正那个。”
看着小孩屁颠屁颠拿回来,打开盒子,里头正正好放着一枚赤红的药丸。
谢义山见着了,远远地问:“斐兄,此是何物?”
“俗名回魂,但也有个雅致的,”斐守岁把药丸捏了捏,掰开阿珍的嘴,将药丸塞入舌下,“肝肠寸断。”
“什么?”
“多年前我在南海钓鱼,遇到了一位出游的大仙,她见世人可怜,所以赠我仙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