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秦南山是唯一的皇子。
论尊贵地位,除了正武帝、崔太后、韩皇后之外,就是他了。
因此,他向来不出席千秋花筵上,到了正式的晚宴时,才会由段贵妃牵着出来露个脸贺寿。
段贵妃嫌进入后宫贺寿的人太多,干脆把宜兴宫的宫门一关,让段家请来的老师安心教授秦南山。
窗明几净,郎朗读书声。
段贵妃坐在园子里的秋千架上轻轻荡着,闭上眼睛,听着秦南山的读书声,唇角漾起一抹笑意来。
空气静谧,花香浮动。
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穿透宫门传了进来,惊得段贵妃浑身一抖。
“哪个混账?胆敢在宜兴宫门口放肆?!”
她蹭地一下从秋千架上站起,怒道:“去给本宫瞧瞧,究竟是什么不长眼的东西?”
宫女急急应了,正朝着门口奔去,段贵妃又道:“等等!”
她眉尖紧蹙,低头思索了半晌,道:“你们两个人去。一人开小门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另一人把守住门口,不能让任何人混进来。”
若不是有这份警惕性,她又如何能在危机四伏的后宫里,护住小皇子这许多年。
段贵妃冷冷一笑:想在她面前用调虎离山之计?没门!
看见宫女离开后,她就到书房廊下的摇椅上坐下。
这个位置,既能将秦南山放到她的眼皮子底下,又不会妨碍他上课,一举两得。
没让她久等,前往宫门处的两个宫女急匆匆赶回来,道:“贵妃娘娘,是皇后宫里的吴采女,在我们宫门处晕倒了,流了好多血。”
宫女不安地紧紧握着手指,道:“瞧着……仿佛是小产了。”
段贵妃眼皮也不抬,问:“刚才是谁在叫?”
“是崔家大小姐。”
段贵妃“呵呵”了一声,笑容讥讽:“这都是唱的哪一出?偏偏都还盯上了我宜兴宫。”
“皇后办千秋宴,她宫里怀了身孕的采女,怎么会跑到我这儿来?又那么巧,崔家大小姐不在花筵上,还能撞个正好?”
段贵妃站起身,面容冷艳,道:“真当我宜兴宫是软柿子?”
话音刚落,宫门被“嘭嘭嘭!”地拍响,有人喊道:“贵妃娘娘,救命啊!求贵妃开门,救我们主子一命。”
“娘娘,您行行好吧!”
叫声凄厉,宜兴宫内众人却充耳不闻,就连书房里的读书声也没有丝毫停顿。
在宫中,小产滑胎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要怪,就怪吴采女命不好。
“把门关好。”
段贵妃厉声道:“别提人了,今儿就是一只苍蝇飞进来,本宫也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是!”
当值的宫女太监全都到了宫门处,并不为看热闹,只管守着门,不让人趁乱进来。
他们在宜兴宫中早就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万事以秦南山的安全为先。贵妃娘娘不让进,外面哪怕是死了人,也不能进。
别怪他们冷漠。
学不会的人,早就被罚去了做苦役,个个都没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