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毓感觉有一股凉意直冲天灵盖。
转头,果然看到几人眼神莫测看向自己。
她反倒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她也不说话,或者说已经疼的没力气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们,想听听他们到底还有何话要说。
江柔儿率先出声,不过这一次倒是没有再装柔弱推脱,而是又开始立爱子人设。
她一手抚摸着肚子一脸的愧疚,却坚定道:“妹妹,虽然有些对不起你,可是如今对于我来说,我的孩子更加重要!所以,嫂子请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陆瑾毓真的想一巴掌撕了她这虚伪的嘴脸,可她如今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一旁的老王妃仿佛才现她的异样一般,失声道:“哎呀!毓儿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惨白!王太医,快!给我家毓儿瞧瞧!”
陆瑾毓视线落在母亲身上,看着她脸上微微紧张的表情,心里的酸楚无限放大。
若是她还如从前那般,看不懂人心该有多好啊!此刻就不会看到母亲眼里毫无波澜的冷漠,就不会想到母亲是为了让她松口才做这些,只是为了打亲情牌。
王太医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脉时,眉头越绉越深,最后,竟然震惊的看向陆瑾毓。
这这这……这千疮百孔的躯壳,当真是一个摄政王府的千金该有的脉象?
眼前的女子算算日子,应当是才落胎不到两个月。不仅血气两虚,而且如今应当是恶露不尽,且又过度操劳,饮食上也没有得到良好的调理。
这躯壳已经崩到极限了!
若是再上这八百多级台阶,指不定哪里承受不住!
他抬眼看向一旁的江柔儿,很轻微的摇摇头,示意江柔儿,此人身体亏空严重,当不起爬楼的任务。
可江柔儿仿佛没收到他的信息一般,脸上微微白的“撑着身子”走过来,焦急问道,“妹妹身体怎么样了?”
王太医不好回答了,只得继续查探其他地方。
有一处烫伤是在小腿上,他拿着工具箱,掀开衣物查探。
刚掀开,屋里的几个人就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外面濡湿的衣裙之下,一片淅淅沥沥的血渍沾在里裤上,染开了朵朵海棠。
王太医拿出剪刀剪开带血的布料,皱着眉头说,“这里肌肤被烫伤严重!此后一周估计会一直疼痛,怕是不好上这万佛寺。”
这只是他说的一个借口罢了。
医者仁心,他是有派系不假,可也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观点和做法。
不影响主子的事,其他都好说。
且,这陆瑾毓是真的亏损严重,而且刚刚落胎,此款不宜太过剧烈的运动。
不料,他话音刚落,身后的老王妃就反驳道:
“烫伤而已,和祈福不冲突的。”
老王妃嘴里说着最薄情的话,满脸带笑的问着陆瑾毓,“是吧毓儿!母亲相信你不是那般自私自利的人对不对?!你享受了陆家那么多年的安逸和尊荣,此刻这么点小事而已,母亲相信你一定会为陆家咬牙坚持的!”
这话说的王太医都不忍心听,频频转头看向老王妃,心里琢磨着,偏心自家闺女的多,如今偏心儿媳的,还真不多见!
陆瑾毓垂下眼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她听到自己近乎冷漠的声音回答着:“若这是你想要的,那我便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