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贞绪yu起身离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从门外进来。
门铃丁零一声脆响,文贞绪重新坐下,目光跟随着nv人靠近。
nv人今天只搽了口红,素淡的一张脸,身上的衣着也简单,可依旧给人以浓yan招摇的错觉。
她在她的对面坐下,“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文贞绪锐利的眸子直往她的身上刺,“姜小姐,我觉得守时是作为成年人的基本义务,而且时间和地点都是你定的。”
姜化柳也皱起了眉。她对文贞绪的第一印象就简单得多了,那就是老师,还是那种特别难ga0特别严厉的老师。
姜化柳从以前就不是好学生,对老师自然是敬而远之。眼下她看着文贞绪,下意识就戒备了起来。
“要不要我给你写张检讨啊,文大律师。”她尖声尖气地说,“是,时间和地点都是我定的,可我上次就说了我有工作很忙,是你非要见面的。”
她双臂环x,一双jg致的纤手搭在臂间,指甲留得细伶伶,又尖又窄,上面涂着一层粉se的护甲油。
文贞绪感觉心口立起了一根一根的刺,根据多年当律师的经验来看,这个nv人绝对是善于撒泼打滚的类型,也是她最难以招架、最讨厌的类型。
她缓了一口气,心想速战速决,赶紧离开这里,“好,不说这个了,我们来谈谈我的妻子给你那套房子的事。你应该清楚,虽然她在遗嘱里明确表示自愿将房子赠予你,可你只是、”
“诶,你先等等,有一点我需要申明,在她si前我根本不知道她已经结婚了,别我只是我只是的,就算我是小三好了,那我也是被小三!是受害者!”
文贞绪打量她的态度,一面拨弄着心底的算盘,一面等待她的后文。
姜化柳避开她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审视的目光,讪讪道:“再说了,我也没觉得我做错了什么,张律师都跟我说了,那套房子是她父母留给她的,属于婚前财产,按理来说,她有权自行分配。”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不想放弃那套房子,她既然说要给我,那我觉得我有权获得……”
文贞绪笑了,“姜小姐,你知道你的想法是多么天真么?无论知不知情,你和李素都属于婚外情,而我是她合法的妻子,你觉得我要是跟你打官司,你赢的概率能有几成?”
姜化柳承认自己确实对法律这东西知之甚少,也就从张律师那里听过一些,不过转头就忘了,她只记得张律师说拿下房子的概率不是没有,让她暂时静观其变,如果对方提起诉讼,找个有相关经验的律师应诉就可以了。
不是没有,这个说法就很微妙了。本来她就心虚,此时听文贞绪这么一说,心里更是没底。事实摆在眼前,知不知情根本不重要,她知道自己就是实打实的小三,尤其出轨方竟然还在si后把房子留给了她,这件事要是发到网上,估计自己会被骂个半si。
可话又说回来,张律师曾对她说过,法律是不讲人情的,应不应该获得那套房子,只能通过法律判定。如果真有那个机会,谁不想因此少奋斗十年呢?她又没犯法,g嘛跟钱过不去?
坐在对面的文贞绪细细地眯起了眸,视线从nv人动摇的眸子移到因忐忑而收紧的手指,心中有了数,便中指g起瓷杯递到嘴边微抿了一口,咖啡见底了,尚未融化的糖渍沉在杯底,她想她也该走了,“我还有事,不打扰了,”她扶了扶眼镜,起身道,“姜小姐,我们法院见。”
“诶,诶诶诶!文律师,你别走啊!”果不其然,姜化柳忙上前拉住她的西装袖口,一愣,又松开,陪笑地给她掸了掸,“这么急着走g嘛,文律师,我们有话好好说嘛。来,坐,我再请您一杯咖啡。”
事关重大,姜化柳自然能屈能伸。这个姓文的自己就是律师,姜化柳查过的,听说还是什么红什么所的合伙人,她明白真要打起官司来,自己肯定完蛋,权宜之计只能怀柔。她抬手招呼那边的服务员,按nv人手边点了一杯相同的咖啡后,继续道:“我觉得我们实在没有必要闹上法庭,你是无辜的,我也是无辜的,何必针锋相对呢?”
文贞绪只是淡淡地笑。她想,猎手只需要看着猎物尽情表演就可以了。
“我觉得呢,我们要是能够私下解决那是再好不过的,也免得浪费那一笔律师费,还徒增麻烦。”
“继续。”
“嗯……”姜化柳沉y地瞥着眼前不动声se的nv人,漂亮的双手从大腿来到桌上,捧起那杯半凉的咖啡挡住自己的嘴唇,假意吹着,“这样,我们各退一步,房子我们一人一半,你觉得如何?”
文贞绪依旧凝着她,片刻,也学着她挑眉,“我凭什么要跟你对半分?就凭你是她的情妇么?呵,你要是我的情妇,兴许我还会考虑考虑。”
“你、”姜化柳脸颊涨得通红。
这摆明了就是羞辱,太欺负人了。
她将杯子狠狠放回桌上,嘭一声,咖啡渍飞溅出来,实在气不过,g脆破罐破摔将咖啡泼到了她的脸上,“你的情妇?别开玩笑了,你这么无趣,花钱让我当你的情妇我都不见得乐意!我一看就知道你是那种天天只知道工作的工作狂,你老婆至少还愿意花钱哄我开心,你会什么?”
文贞绪一怔,手指也收紧了,她的脑海里不期然响起一个声音:
“你说贞绪?她不会喜欢这些的,我们玩就可以了。”
“对啊,你就别问了,小绪那种乖乖牌,怎么可能跟我们划拳。”
那是某年李素的生日,李素的母亲还没去世,年轻人有钱有闲,自然ai玩ai闹,便叫了几个朋友上会所过了那一年的生日。
文贞绪不适应那种场合,坐在李素的身边无论怎么努力都显得格格不入。那个晚上,她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你少喝点,可李素不愿听,渐渐她也厌烦了,独自去外面透气。
事后李素跟她道了歉,也哄了她,可那句话她却怎么也忘不掉。
有时她觉得她跟李素简直合拍到不可思议。有时她又觉得她们根本就是背道而驰的两个人。读大学的时候,她的专业第一靠的全是y学,可李素不一样,她的脑子似乎天生就b一般人聪明,所以玩玩乐乐也能轻松保持专业第二的成绩。
她知道书呆子一样的自己,被嫌弃无趣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她就是无趣,众所周知的无趣。
可她们已经在一起那么多年了,那么多年啊,为什么不早说?
咖啡厅又来客人了,门铃再次脆生生地响起来。
扎着马尾的nv孩子左右看了看,径直来到窗边熟悉身影的面前,一看,惊道:“绪姐,你这是怎么了?”
来人是文贞绪手下的实习生小赵。文贞绪正在擦拭泼洒在脸上的咖啡渍,脸上是与狼狈相反的淡然,“看不出来么?被人泼咖啡了。”她笑了笑,“习惯就好,以后你也有这个机会。”便将钥匙扔给对方,离开了咖啡馆。
在离开咖啡馆不到五分钟的时候,姜化柳就已经后悔了。
她真想锤si自己,为了钱被侮辱侮辱怎么了,那可是价值千万的豪宅啊!难道不值得你折腰么?
“姜化柳啊姜化柳,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能收一收你的大小姐脾气!你知不知道你还欠着债!现在好,煮熟的鸭子飞走了!你说怎么办!”姜化柳悔得捶x顿足,绕进小巷,见周围没人,这才放肆地抓狂尖叫。
债务是早年间家里留下的,除此之外,姜化柳不小了,自觉已经到了需要拥有一套房子的时候,她想,如果能在还债之余凑足首付,那是再好不过。
计划安排得明明白白,就是口袋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