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意的是另一个他。
喜欢的,怨恼的,期盼的,为之伤怀的,都是那个玉麟少君。
所以她偶尔会用恍惚的目光看他,只是因为在他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他的影子。
若无通感咒,她不会将他带在身边,也不会成为他的阿姊,或许……根本不会在意他的死活。
“阿望……”秦黛黛朝他走了半步,还想说些什么。
少年豁然后退一步,隔开了与她的距离。
秦黛黛脚步一顿,看着二人间的距离,再没有上前。
少年也怔住,定定看了眼她,又垂眸看向中间的咫尺天涯。
不知多久,他动了动轻轻退了半步,灵剑长鸣声破空而来,少年踏上灵剑,如飒沓流星,顷刻间消失在阴沉的天色间。
头顶的结界微微动了动,很快重归寂静。
秦黛黛仍平静地站在原地,不知多久,她才终于动了动,安安静静地回了卧房。
千叶的声音也带了小心翼翼的关心:“黛黛,你没事吧?”
秦黛黛起初不解地扬了下眉梢,随后反应过来笑了笑:“没事啊。”
千叶默了默:“黛黛,他既然只想当阿望,你对阿望也并非全无……”
她
倏地顿住(),随后才继续?[((),“你为何还要对他说明一切呢?”
秦黛黛也认真地思索起来。
是啊,她为何要告诉阿望真相呢?
也许,她心中清楚,那些真相才是横亘在她和阿望之间真正的鸿沟。
她并非木石之心,和阿望相处这样久的时日,怎会不心软?
又怎会不知,那个瞧她不上的玉麟少君不是阿望。
可是,她也知,在阿望什么都不知道时,放纵他舍弃玉麟少君的身份和过往那个真正的岑望,对他是不公平的。
只有在知道一切前因后果后做出的选择,才是他以后不会后悔的选择。
而他若能在接受真相后依旧选择成为阿望,她大抵也会欢喜。
可终究不能。
秦黛黛扯了扯唇,走到书桌旁,拿出朱砂符纸,一笔笔画符,一张又一张。
可灵力一点点自笔尖溢出,落在纸面,却于修为无半分增益。
仿佛才吸纳入体,便悄然散于天地之间。
“黛黛,别画了。”千叶轻道。
秦黛黛凝眉:“无碍。”
“黛黛。”
秦黛黛这次未曾回应,只竭力聚精会神,让自己沉浸其中。
“黛黛,你为何不去对他说清楚呢?”千叶焦急,“就算你最初是因为通感咒才收留他,可后来也是真将他当做自己人啊。”
“那小少君哪怕真是白眼狼不念旧情,你也不能让人平白误会啊……”
秦黛黛画符的手渐渐停了下来,双眸看向不知名处,直到笔尖下一点朱砂“嗒”的一声溅落纸面,灵力和着朱砂散发着澄蓝光芒,她回过神来。
千叶说得对,不论岑望的选择是什么,有些话总要说清的。
至于那之后,无论是玉麟少君还是阿望,她都不会为此事后悔。
秦黛黛放下笔,转身便朝外走。
打开院门的瞬间,她的脚步猝然顿住,愣愣地看着门外的少年。
天色已渐暗,少年的呼吸急促,死死抿着唇,周身岑寂地站在那里,唯有瞳仁与眼尾隐隐泛红,正直直地看着她。
“你……不是走了?”秦黛黛迟疑地问。
少年的喉结滚动了下:“阿姊要去哪儿?”
秦黛黛微滞,方才准备好的话,竟再说不出来。
“要离开吗?就像上次那样?”少年朝她走了两步,嗓音沙哑。
秦黛黛起初不解,旋即反应过来,他说的当是先前自己一人回太墟宗一事。
少年见她沉默,眼神愈发幽深:“所以,说完那些真相,阿姊不愿再要我了,是吗?”
秦黛黛看了眼头顶渐渐积聚的黑云,心底轻叹,静静道:“我想去找你。”
少年未曾想到这样的回复,愣在原地,半晌垂下眼帘,自嘲道:“阿姊也会找我吗?”
秦黛黛的语气平静且坦诚:“阿望,我承认,最初留你是因为有通感咒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