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像是没事吗?”坐在床沿边上的白老者捋了捋胡须,没好气地反问道。
那名年轻少年讪讪地挠了挠头,不再胡说废话,紧盯着床上的人,倒吸着冷气。
床上躺着的正是他前几日去采药时,被大黄狗现的那具从地里爬出来的“腐尸”。
那日他被吓晕了过去,阿来咬着这个人拖行了很远,好在寨子就在附近,族人听见了动静赶了过来。
这个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皮肉,尤其是双腿和双臂,基本上皮肉都被利器一块一块割掉了。
脸上也少了一半的脸皮,贴在脖子上,格外恐怖。
垠老他们看见大黄狗拖来这个东西后,全部都吓了一跳。
本以为是埋在地里的死人,可是他还能“哼哼”出声音来,若是说是活人吧,筋脉皮肉都没了,怎么可能还会活着?
族人心善,商议以后,便将他留了下来。
这已经过去了好几日了,每天都有人陪着垠老亲自看守,还给他用寨子里最好的药,也没见再醒过来。
“垠老,这人要不咱们给扔回去吧?”木屋里的男人突然开了口。
“是啊,这都好多天了。也没打猎,就顾着他了。连肉都没了,只剩骨头了,活不了了。”另一个健壮的男人附和道。
垠老深沉地叹了口气,摇头道:“不可不可。他还没有死,若是送回去,那才是无救了。你们要忙就去忙,这里我看着没事。”
“垠老,要不我来看着吧?”紫衣少年上前,主动请缨道。
“你不是害怕他吗?”垠老问道。
紫衣少年呵呵一笑,“那日以为他是鬼,便吓坏了。”
“他啊,可不是什么鬼啊……若是真的不管不顾了,这天怕就是要变了。”
垠老继续捋着他的一撮胡须,意味深长地说道。
另外两个男子不明白了,问道:“凭啥啊,他是死是活,又不是咱们害的?”
“垠老,他到底是怎么了啊?”紫衣少年忍不住问道。
“外伤你们应该能看出来,是手脚被束缚住,皮肉被一刀一刀剐下来,导致的。
但是他的手指和脚趾的骨头青,没有多余的残肉,如果老夫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被人残忍折磨导致。
用寒冰融化成的冰水,一层层浇灌在他的手脚上,然后冻得他失去知觉,再用滚烫的热水浸泡,接着迅剥离他骨头上的皮肉,一直到他半个身子的肉都取了下来为止。”
垠老说得可谓是非常仔细了,为了防止他们听不懂,解释的时候还特意在那人的伤口上,白骨上,指出了各种痕迹。
听得房间里的人是一阵鸡皮疙瘩乱掉。
“我的天啊,什么人这么歹毒?”一个男人不由得摸了摸胳膊,哆嗦地说道。
“若是常人,怕是在剜肉那一步就已经殒命了,这个人……
应该还是和半云一般年纪,经受此等非人折磨,还能尚存一丝生气,简直是天人所命啊!”
垠老将手收了回来,掸了掸衣服,拉上一层薄薄的被褥,盖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紫衣少年名叫半云,听闻床上躺着的半死之人和自己差不多年纪,不由得更加吃惊了。
“垠老,他竟然和我差不多年纪?”半云不敢置信地说道。
“本以为是个和阿爹差不多年纪的人,不然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仇家,折磨至般地步?”
“他虽是凡体,却不是凡胎。老夫替他治疗的时候,现他的心室外围虽然有伤,却没有伤及到心脏,并且有一股神奇却摸不着的力量在支撑着他。老夫觉得,这少年定是出身于什么名门世家,由于什么隐晦的恩怨被牵扯其中了。”
垠老还在感叹,房间里的男人又忍不住插话了,“这跟咱们收留他有什么关系啊?”
这句话一出,一室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