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楼搬迁,连通狩魔十八道也拆分开来,重组在蓬莱,因而影响并不是太大。毕竟,狩魔十八道的核心依旧是那群正道使。
梁左还是第一次进入狩魔十八道的督导室,这是一个开在十八道侧方的类似于观测台的房间。拥有了副掌门权限,他就能够轻易找到这扇门。
“梁掌门!”
两个原本在房间里吃东西的人站起来,一脸惊恐,在他们身后,一口还来不及藏起来的火锅正升腾热气,辣味扑面。
年纪大一点那个明显见过世面,立即认错:“梁掌门,我等失职,还请惩处。”
梁左问旁边祝迦叶:“楼里有禁止吃火锅吗?”
“没有。”
“那有说过不得在工作时进食工作餐吗?”
“没有。”
梁左扭头走到火锅旁,坐下:“坐啊,别紧张,我不是来查你们的。”
看到里头翻腾的肉丸和粉皮,梁左强力忍住自己举起叉子的冲动,咳嗽了两声:“最近有没有过来闯关的外人?”
年纪小一点那位困窘得说不出话来,脸皮还很薄。
依旧是师兄回答:“回掌门,最近十日,奇物山庄的人来过一次,第三道就败退了。”
梁左嗯了一声:“辛苦你们了。”
“应该的。”师兄摸到了这个年轻副掌门的脉络,心里放松了不少。
还记得最早见到梁左,他还是一个闯关人,那时候自己和师弟还怀疑他是细作过来盗取狩魔十八道机密的,谁能想到两年之后从前的无名之辈变成了“梁师”,还成了烽火楼历史上最年轻的副掌门。
“你们在这里能够观察到十八道整个全景?”梁左靠近墙壁,那里有好几个阀门,不过最显著的还是几乎占据墙壁三分之二的巨大镜面,此时里头影像正是第一道气道里,有一道人影正在里头挣扎着。
师兄说:“这里也只能看到前四道,后面十四道都有正道使,正道使会和我们联系情况,我们主要是执行一个判断和应急措施。”
梁左点点头:“辛苦,我先走了。”
“掌门慢走!”
师兄师弟齐声道。
梁左径直穿入第十八道。这里是一处乱石岗,土地坚硬,四周都是横七竖八的巨型石块,它们看起来像是黑曜石,有着油亮光泽,有些像是一个天然矿场。
“你来过吗?”梁左下意识问。
祝迦叶摇头,也在好奇地左右观望。
梁左摸了摸脖子上的“烽火号”,一路行走在巨石堆之间,薛怯说得很简单,只要去你就知道,并没有其他提示,说明讲者的刻印应该能够被轻易现。
“那里。”祝迦叶突然指向一块平平的地面:“有东西。”
不同于其他区域,那是个相对平整的石板地,颜色也是偏向于深灰,和周遭截然不同的风格,上面有刻字:
成與不成,終須一試,事在人爲。
——講者。
十天尊最神秘和特立独行那位,更是疑似叛徒的讲者在这里也留下了线索。
梁左一时间不知道到底他这一段话所指,在九龙岛现的刻印和这一个之间感觉联系稀薄,那个说的是昆仑祸世,无法彻底制止。
这一个,是否表示讲者找到了办法,却不能确定是否能够有把握?
梁左这才现,根本不是什么刻在地上,而是原本刻印的石碑倒塌陷入了地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任正道使魔人高泰所为。
他用手触碰着石板上的阴刻,眼前突然浮现出一道人影。
对方身着白袍,头戴斗笠,看不到他的面目,梁左只能从对方纤细的身形上判断,应该是一个并不强壮的男人。
此人左手手持一支毛笔,右手掌托一筒竹简,似乎想要写点什么。
“你已经看到了我其他的印记,我名讲者。”斗笠人一口清脆女音:“不过是旧时代的遗老,想要给新时代的你们留下一点提醒。”
“我‘讲说’一脉别无所能,只会书写记载,因而我将想说的都已经写在了你们的身体里,那些无用的信息与故事,也不知能否帮到你们。”
她低声道:“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其实正邪从来都是一体双面,行善称之正,佞乱为魔。后来人,我不知道你们面临怎样的境地,我也无法给你们答复。因为我们前人的无能,将问题留给了你们……”
她将手中毛笔和书简插在腰间,轻轻摘下斗笠,被遮蔽的容颜……竟然是青筝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