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想过自己能够得到这种待遇,每一个人都神色诚挚,认真地看着自己,为自己送行最后一段旅程。
韩靖轻轻道:“这是你应得的。”
人群之中,某个戴帽子的女军官轻笑了一声。她旁边人低声道:“越狱出来送行真的好吗?”
女军官看向对方:“偶像也来送行,怕被你粉丝看到,要很多男人彻夜流泪了。”
化了浓妆的青子不在乎道:“我愿意,我就喜欢他怎么了。倒是你,莲花童子和醉酒童子救你出来,你偏偏出现在这种场所,这样的师傅也是让人不省心。”
“的确啊。”李慕染一点不生气:“不过,他值得的。”
青子也认可:“是啊,可能再也找不到这样的人了。”
俩人静静看着场地中央,梁左进行最后的准备调测。
梁左愕然:“你干什么?”
韩靖说:“准备射前的调试啊。”
“我是说,你调试自己干嘛?”
“我也要走啊。”
梁左一脸古怪:“开玩笑的吧……”
从头到尾,梁左就没有想过韩少爷可能放下眼前获得的战利品,和自己进行一场一无所有的再次历程。对于韩少爷这样的精致利己主义者,完全是不符合利益计算的。
“锦上添花,当然没有白手起家有趣。”韩靖看向远方,神色淡定。
梁左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只能用力点点头,对于前路再次充满信心。
“五……四……三……二……一……”
“送盗火者!”
“送盗火者!”
“送盗火者!”
一张张熟悉的脸,山呼海啸一般的齐声高喊让梁左觉得自己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昆仑需要英雄,虽然英雄们总是伤痕累累。
世界不停运转,总有人能站出来接过那面旗帜,梁左深信不疑。
他将手指放在眉骨处向昆仑世界道别,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梁左费劲地打开舱门,从里头出来,现自己旁边停靠着一艘被冲上海岸搁浅的古典时期木质福船。船上人一个个穿着古代长衣,睁大眼目睹这个从天而降的“仙人”,惊恐不已。
梁左对他们打招呼:“你们好,空你急哇,哈喽,buongiorno,啊你啊塞哟……”
其中一位身着长袍的人用纯正普通话说:“阁下可是海外番人?”
韩靖道:“我们是海归人士。”
对方不解:“何谓海归人士?”
梁左解释说:“就是从外海回归的同胞,我们自遥远的昆仑山回来,来建设祖国。”
众人纷纷问起昆仑是否就是昆仑仙山,是否有长生,是否有瑶池,是否仙女翩翩,逍遥自在。有人认为他们是骗子,有人认为他们是学者,也有人认为他们是敌人,大家各怀心思,打量着两个言行古怪的昆仑海归……
梁左不知道的是,就这么会儿工夫昆仑中已经开始了又一轮的阵营之争。
那是下一个时代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