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酒量不错,也品过不少好酒,对山庄的春酒很是佳赞。
吴阅给沈映蓉盛了小半碗鳖甲炖鸡汤,她尝了尝,滋味鲜美,比自家庖厨做的要好吃些。
碗里的米酒也比酒坊卖的好,沈映蓉向他推荐,吴阅丝毫不介意是她用过的,端起尝了一口,道:“惠娘若喜欢,便捎两坛回去。”
沈映蓉笑眯眯道:“那敢情好。”顿了顿,“春酒呢,也给爹捎坛回去?”
吴阅点头,“甚好。”
坐在上首的萧煜瞅着夫妻俩的小动作,眼睛眯了眯,还真是琴瑟和鸣呢。
人家是夫妻,感情好理所应当,他却看不顺眼,故意道:“吴县丞,萧某敬你一杯。”
吴阅没料到他会主动敬酒,忙应道:“四爷抬举了,吴某不敢当。”
萧煜:“吴县丞过谦了,你有功名在身,我萧四郎不学无术,一介白丁,吴县丞当得起这杯酒。”
吴阅:“……”
众人:“……”
他若是白丁,那他们又是什么?!
这话吴阅一时接不上,所幸冯云朝机灵,接茬儿道:“四爷可莫要打趣我等,你若算白丁,那我们这些岂不得钻地里头了?”
萧煜自损道:“冯兄此话差矣,我在家中行四,爵位由上头的兄长继承,自轮不到我。
“其次,我天资愚钝,也不是块读书的料子,成日里就喜欢舞刀弄枪。
“用我祖母的话来说,就是个纨绔子弟,天天不务正业,人厌狗嫌的,既没本事挣功名,又吃不得半点苦,这样的人跟白丁有何区别?”
冯云朝听了酸得不行,连连摆手道:“四爷莫要揶揄我们,国公府那么大的家业,哪还需要你去挣什么功名?
“我冯三考个秀才考了好些年都过不了,我若是你,就算一辈子躺着,也能快活过日子。
“你这样的白丁,只怕全天下都找不出多少人来。”
吴阅也应道:“四爷过谦了。”
萧煜回道:“我萧某就佩服你们这些读书人,能走科举这条路的都了不起。
“吴县丞十六岁就中举人,只怕在朝堂上都找不出两位来。今儿这杯酒,吴县丞定要赏脸。”
他既然这般说,吴阅也不好推辞,只得饮下。
接着萧家的子弟也跟着敬酒。
吴阅道酒量不好,萧三郎倒也没有勉强,吴阅只小饮表个态度。
沈映蓉怕他吃醉了,给他盛了半碗鱼羹填肚打底。
那羹是用蒸熟的鳜鱼去除皮骨,添上火腿丝,香菇粒和笋粒等食材用鸡汤熬制而成。
在吴阅用鱼羹时,她又布了些菜,有香煎豆腐,油焖虾仁,什锦菜,处处周到妥帖。
萧煜的视线时不时往这边瞟,连萧同晖都觉得夫妻二人感情好,夸道:“吴县丞和沈娘子当真郎才女貌。
“二位皆是有学识的人,夫唱妇随,佳偶天成,倒是极其难得。”
吴阅倒也没有谦虚,停下进食,非常大方夸赞自己的妻子。
“俗话说,家有贤妻,夫不吃淡饭。我吴致远此生能讨惠娘入门,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他脸上的高兴是发自内心的,绝非客套。
萧同晖道:“沈娘子出身士族,腹有才华,有这样的贤妻协助,二位的前程自不消说。”
说罢向沈映蓉举杯,知道女郎不胜酒力,以茶代酒聊表心意。
沈映蓉受下了。
长青居士,当得起这杯敬酒。
敬的是她沈映蓉,而非吴夫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有人提议投壶娱乐。
投壶是文士们席间的雅趣,沈映蓉知道丈夫酒量差,若是输了肯定会被罚酒,小声道:“郎君可受得住?”
投壶可是吴阅的强项,他自信道:“无妨。”
跑堂很快就把投壶要用到的器物送上来摆放好,萧同晖笑道:“咱们得先定好规矩,若是输了,可得罚酒。”
冯云朝道:“不若投五支箭矢,投中多的为赢,少的则罚酒一杯。
“两人一组比试,最后胜者再进行第二轮比试,诸位以为如何?”
萧煜似觉有趣,抿嘴笑道:“我没有异议。”顿了顿,“在坐的女郎们可要一并参加?”
萧玉如连忙摆手,“我酒量差,就不来凑热闹了。”
接着沈映蓉也道:“我们就不来掺和了。”
女郎们表示怯场,于是在坐的几位男儿就投壶拉开了比试。
按照抓阄的规则,第一轮吴阅抓到了与萧三郎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