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的。”齐小凡晃了晃脑袋,“我来的第一天管家就告诉我了,若是敢用家中的菜自己烹饪随意浪费,就要让我滚蛋。”
“上一个胖厨子吃了那么多,也没见管家叫他滚蛋啊。”明珠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对哦,那个胖厨子好像是管家的侄子?难怪父亲将那家伙赶走,管家好一阵不高兴。”
“就这么说定了,我待会儿就去和管家说,看他敢不敢把你赶走。”明珠叉着腰,颐指气使的模样如同纨绔子弟一般,却是如此可爱。
“谢谢小姐。”齐小凡重重点头,有些感动地看着明珠离去的背影。
明珠和齐小凡就这样相识了,从那以后,齐小凡每天可以给自己炒一盘菜配着馒头吃,再也没有偷吃过主家的菜,而明珠似乎对他很感兴趣,经常没事跑过来和他闲聊,拿他逗趣,偶尔还会向他请教厨艺。
两位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日久生情,就这样互相有了好感。
然而好景不长。
那一个月后的一天,齐小凡和明珠正在厨房之中说着话,厨房的门忽然被一脚踹开。
一个微微福,穿着名贵材质的衣物的中年男人怒气冲冲地走入厨房之中。
“爹?!”明珠惊呼出声。
中年男人一言不,走上前来就是一巴掌打在齐小凡的脸上,那微微福的身体却格外有力,一巴掌就将瘦弱的齐小凡打倒在地。
“爹你干什么?你干嘛打他!”明珠惊呼出声,急忙上前拦住自己的父亲。
看到女儿的举动,中年男人更加气愤了,他看了看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的齐小凡,冷哼一声,“麻雀也想攀上凤凰?从今天起,从我们家滚出去!”
“老爷,我喜欢明珠,请给我一个机会。”捂着略微肿胀的脸颊,齐小凡冷静开口。
“呵…机会…你配吗?”中年男人怒骂出声,“一个厨子,你配吗?”
“那我要怎么样才能配?”齐小凡轻声开口。
“老夫的女儿是大家闺秀!老夫更是京城有名的大富商!”中年男人嗤笑一声,“想娶我女儿,那得是名士之后或者将门之后的年轻才俊。”
中年男人不再多言,摆了摆手,“把他给我扔出去。”
“不要!”明珠的眼中带着哀求看向自己的父亲,“爹,我求求你。”
“明珠闭门思过三天,不许外出半步。”看着一直视若珍宝的女儿如此,中年男人大为光火,“求也没用!”
留下这话,中年男人气呼呼地离开,而齐小凡也被几个下人按住,推搡着往门外走去。
“明珠!”齐小凡的视线远远看向厨房,看着厨房之中那位不舍得看向自己,却被几个下人拦住无法上前的少女,心中一疼。
很快,齐小凡被赶出了富商的家门,不多时,一个破旧的包袱也被丢了出来。
那是他全部的家当,此刻却被人如同垃圾一般丢出。
看着重新紧闭的大门,齐小凡的手紧紧捏成拳头。
名士之后,将门之后。
他只恨自己命不好,这两者都与他无缘。
想到那个如同一束光照在他心头的少女,齐小凡咬了咬牙,转身朝着城外某处走去。
既然成不了名士之后,将门之后。
那就成为名士,成为将门!
明珠,等我!
…
那一天开始,齐小凡投身城外的军营,弃了苦练的一身厨艺,没日没夜的操练。
军中艰难,军饷被层层克扣,到了他这个小兵这里,竟只能勉强吃上饭。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任何怨言。
时值圣上用兵之际,他所在的军队作为炮灰上阵,他却误打误撞,在乱军之中救了一位上官。
那位上官为了报答,将幸存下来的他调为自己的亲兵。
总算,有了出头之日。
齐小凡的伙食好了很多,几乎顿顿能吃上大米饭,时不时还能分上一些肉,刚好长身体的年纪,获取了足够的营养,加上日夜操练不息,他的身体很快从最初的瘦弱变得健硕凄厉,有了一身腱子肉,在军中也学了不少武艺。
一场场战斗,一次次浴血,少年的身上多了一道道狰狞的疤痕,无数次险死还生,换来的是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
少年如曾经誓的那般,成为了将门。
面圣得赏之后,少年毫不犹豫地按着记忆之中的方向寻觅而去。
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照在自己心头的那束光。
…
明珠木然地坐在堂中,上的父亲正在和媒人讨论着她的婚事,她却对此全无兴趣。
左右不过是与一个从未见过的人共度余生,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知不觉,她又想起几年前的那个少年,那个少年瘦瘦的,长得也不怎么样,但不知为什么,每次和他在一起,自己都会特别特别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