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周末,苏立宣在家里的阳台上站着,他爸妈在客厅里坐着聊起了今年的中考状元去一中上学的事。两个人也是在猜测原因是什么,爸爸说可能是学校给了什么好处,妈妈说也许是这女孩自己要去的呢。
两个人又就钟濡沫为什么会自己想去一中的问题产生了一番讨论,苏立宣记不清当时他妈妈是从哪儿提到现在的小姑娘这情感说不准的。
也是这句话,忽然点醒了苏立宣。
苏立宣十分笃定,钟濡沫是因为他才选择一中的。
后来,在一次和顾子谦的聊天中,苏立宣故意问他俞凡知道傅泽宇去什么地方上学了吗。当时顾子谦的原话是“肯定知道啊,你忘了雅礼每年中考完都会在光荣榜上公布学生的中考成绩以及被录取的高中了吗?她去看一看就知道了呀,再说,有一次在街上我还碰到了俞凡,和她说了我们俩在一中,傅泽宇在省城呢。”
这话更加让苏立宣确定钟濡沫是因为他的原因才选择来到一中——俞凡的性格一定会告诉钟濡沫的。
或许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苏立宣和钟濡沫都是极其固执的人。
几乎是毫无征兆的,苏立宣和父母提出了自己要留级,多读一年高一。父母的回答可想而知,绝对是不会同意的。留级的人大多是中途生病,只能休学养病后又接着上学的。可是像苏立宣这样的,毫无征兆的提出了留级,从来没有过。
苏立宣的家里生了极大的争吵,甚至是惊动了家里的亲戚。父母实在劝不住,最后苏立宣的爷爷拉着他的手说不希望他在高中多耗上一年。
当时的苏立宣,一个大男孩,哭了出来,求着家人同意让他留级。实在没办法,家人同意了。
那场争吵,比钟濡沫家里的要激烈一万倍。
苏立宣没有参加高一的期末考试,也没有参加新高一的军训,直到军训结束正式上课才去的学校。
这也就是为什么军训期间,钟濡沫一直没有见到他的原因。
那几天,苏立宣其实是很想去学校看看正在军训的钟濡沫。可最后实在是没法面对,和家人的争吵持续了好多天。
那个时候,苏立宣唯一想的就是不想谁欠着谁。既然钟濡沫为他放弃了省上最好的高中,那么他也应该放弃点什么——不就是多一年而已吗?
当真正选择了放弃的时候,却现已经有太多的愧疚搁在两个人的中间。
钟濡沫的放弃,苏立宣的固执。
和家人持续的争吵,爷爷语重心长的样子……
这些都横在苏立宣的心头。
一个钟濡沫,让他做了好多在家人眼中他不应该做的事。那个年纪的男孩子大多会有些叛逆,苏立宣从来没有过叛逆。他都清楚的记得妈妈经常和小区里的人聊天,说起自己的儿子很听话。
可是,他最后却做了让家人头疼的事情。
这些已然生,无法改变的事情,让此刻的苏立宣不知道怎样笑着说一句“钟濡沫,好久不见”。
甚至是一个期待的表情也做不出。
他们相对站着,却也相对无言。只是苦了钟濡沫的笑容,一直得不到回应。
路上来来往往的领工具书的学生,一次次的从他们两个身边走过。苏立宣和钟濡沫,不约而同的觉得就是做个来往的行人,也好过现在的相对无言。
苏立宣多希望现在能有一个走开的理由,潇潇洒洒。不想就这样看着钟濡沫,却笑不出来。
可是,没有这样的理由。
钟濡沫感觉到了不对——苏立宣是不想看到我吗?
那个时候的钟濡沫还保持着一股子骄傲,那股骄傲还没有完全丢失。她往前迈开了步伐,低着头快步走了。
从苏立宣的身边走过,就像什么都没有生,就像今天没有见到苏立宣。
当时,苏立宣明显感到梦中那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消失不见。
最后,苏立宣并没有去领工具书。
ps:我们不顾一切的追寻彼此,最后却是横了更多的不可能。